“是什么?”宋玉愣住。她不明白。
“他既然一开始就赶你走,你却不走,最后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唯一的目的就只是想要你离开,不想让你看到他那个样子。”
你还不懂么,玉儿……
红萝和青菱都懂的道理,为什么你却执迷在自己给自己禁锢的锁链里,没有办法自己走出来……
东方侯面上浅笑,内心却一抽一抽地痛着。
她是个傻丫头,一直都是。对别人的事情能看得一清二楚,分析透彻,对自己的事却瞬间成了白痴,宁可用那些时间独生闷气,也不愿自己去想开。
其实人都是一样的,总是能站在圣人的角度评判别人的一切,一旦自己遇到类似的事情,却跟弱智没什么区别。
即便她是神,也是如此,更何况如今的她,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
“你是说,你是说……”宋玉睁大眼,呆呆地望着面前仍然热气不断冒出的茶杯,“他其实,只是不想让我看见他虚弱的一面……”
才会当着她的面,与青菱亲吻……
真的是这样么?虽然心中对此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但她的心情在东方侯的话语下,真的逐渐好了很多。
仔细想一想,东方侯说的一点也没错。
当时她去找他的时候,他确实一开始就叫她走,她一直不走,后来青菱来了,他才……
又是她任性了,又害他难受了。
“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你若再想不通,我也没有办法了。”见她终于想开,东方侯悬着已久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宋玉低下头,低声说道。
可是当她想到日后再见,他们之间该如何面对时,又烦闷起来,“可是东方大哥,我们现在已经成这样,你能不能告诉我,日后见着面,我们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向他道歉?可是他如果不理我怎么办……”
“不必道歉,他也不会不理你,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真是拿她没办法了!东方侯将她手中玩弄的茶杯小心移开,柔声说道,“平常心对待,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样真的可以么?”她抬眸,瞳孔里尽是孩子般的欣喜。
东方侯点了点头:“只要是你的话,就可以。”
如今他也才明白,三百年前的那天晚上他为了气她走故意当着她的面与别的女子缠.绵,再见时,她却是一脸平静,那夜的事完全跟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依然对他笑,依然是属于他的,只是那时候……
这才想通,原来她的想开,全是如今的他的开导。
“爹,爹爹……”
这时,一记清脆的女童声远远地飘了过来。闻声的东方侯不禁挑起了眉头,心下默念,这个丫头,不是滚去十九层面壁思过去了吗!
“爹爹,爹爹,你说话呀……”
唤声还在持续,东方侯的眉愈发蹙得厉害。很显然,那孩子已经来到这儿。
小念儿已经三百多岁,但外表和心智看来还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她一蹦一跳地跃到他身后,两手猛地从后面一扑,抱住他的脖子,探出头来看向宋玉。
“爹爹,这个是念儿的娘亲吗?念儿可想可想娘亲了,你快快告诉念儿,她是不是念儿的娘亲……”
“什么声音?”宋玉看不到念儿,但是听得到声音。
听着一记一记的爹爹、念儿、娘亲的叫唤,且那淘气可爱的声音就在耳边,整个人登时绷紧了神经,面上浮起一丝后怕。
“没有谁,大概是幻听了。”东方侯连将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给她一抹安心的笑。
随即又微微咬牙切齿地用只有念儿听得到的声音厉声道,“还不快下去面壁思过!快去!”
“不嘛不嘛!”念儿摇摇头,头上那两个包包跟拨浪鼓似的左右淘气地晃着,她一脸认真地盯着宋玉的脸,“爹爹你就告诉念儿嘛,这个是不是娘亲,嗯嗯,在人间的时候我好像见过她耶!快说快说,不说我就揪你耳朵!”
说着还真的伸出她肉肉的小手,拨开遮住耳朵的那拨银发,抓起他的耳朵就要揪起。
“念儿!听话!”几大条黑线爬上他俊美无匹的脸庞,东方侯顿时就怒吼一声,“你再不去面壁思过,信不信我罚你禁足一月,让你再也不能……”
话还未说完,小念儿连忙摆手,“别别,爹爹我走,我走……”
地府一月,人间可就是几十年呢!这么多好玩的事,还等着她去做,怎么能因为这个而禁足在此呢?
所以小念儿是溜得比风还快,不过就要出门右拐时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爹爹,以后您还会带这个姐姐来玩么,明日念儿面壁思过出来,还能看到这个姐姐了么?”
东方侯一个眼神杀过去,念儿吐了吐舌头,连撒腿就跑。
跑的时候还不忘贬低她爹一句:“就你这脾气,活该孤独终老,哼!”
这下东方侯是气得嘴唇直哆嗦,瞧瞧,这就是他养了三百多年的亲姑娘!
他若是有胡子,定是气得往外翻。改日一定要好好罚罚那丫头,不然的话哪天她把整个阴曹地府掀翻了他都没法管了。
虽然念儿太过淘气,太过不乖,但是想想,她完全是继承了她娘亲。
一样的淘,一样的不可理喻,一样的不乖。
东方侯将念儿赶走的全过程,都被宋玉看在眼底。但宋玉只看到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