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十多人的寿安宫,诡异和谐,人事多非,沐药儿自闻得动静,便已悄然起身,不着痕迹的静立在太后一侧,微垂着眸子,敛眉看着地上,隐约可见的斑驳佛像倒影,一行人进来前,她紧抿着唇角,叹了口气,坐亦禅,行亦禅,当真无穷奥妙也。
太后挑眉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丫头躲得可真快,轻笑着摇摇头,却也随她去了,这性子,不争不抢,恬静淡漠,聪慧通透,委实招人喜欢,论相貌气质,脾性端庄,倒真和他们老七,般配之极,虽她接触不深,但上官止和若颜的孩子,能差到哪去?
“儿臣臣妾给母后请安”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
“西凉太子洛闻三公主洛画见过天幕太后尊驾”
只半盏茶的功夫,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便齐聚中殿,逐个给太后见了礼,风起殿内,珍珠脆铃,檀香缭绕,药香醉人,洛闻进来的第一瞬,便被鼻尖若有似无的氤氲药香迷了眼。
视线微抬,不着痕迹在殿内扫了一圈,果见奢华贵妃榻后,那清浅绝尘的颀长绝姿倩影,虽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斗篷在身望不见身形,但洛闻就是确定,那是她!
“好了,都免礼”,太后手执佛珠,挥手招呼慕容天携人随意:“皇上啊,哀家平日都清净惯了,你突然带这么一大帮人过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闹得哀家心慌啊”
略带笑意的面容,隐含被打断的恼意,这些人来的委实不巧,她还没听到丫头的回答呢,隐晦的目光,朝外殿瞧了一眼,心下纳闷,这老七不是一直在吗,怎么来人也不先拦着点,都这时候了,人都进来了,他跑哪去了?
“行了,皇上啊,让人都坐下”,朝慕容天摆摆手,狐疑的朝外喊了声:“刍嬷嬷!”,这人都去哪了?
话落,细碎落座的声音起,刍嬷嬷带着两个宫女,端着茶水进来,同众人见礼后,挥手让宫女给每人添上茶水,方亲自端了三杯,踱步到太后身边,见她眸中的询问,不着痕迹朝她身后看了一眼,笑道:
“太后啊,奴婢方才,去御膳房给太后拿点心,门口遇到璃王爷,见他脸上不知怎么蹭了点泥,奴婢便带他清洗了一番,回来知道皇上来了,这不,忙差人准备茶水去了”
太后一愣,继而眨眨眼,装模作样朝外伸了伸脑袋:“老七来了?哪呢,哀家怎么没看见”
刍嬷嬷嘘抹了把汗,忍住笑意,“太后,别看了,璃王去御膳房给太后拿点心去了”
一主一仆,一唱一和,瞧得众人一征一愣,一哑一唏,沐药儿紧抿着唇,半含烦躁,半含讽刺,蹭点泥?那骨子里洁癖的人,会弄脏自己?拿点心?他会亲自去?呵!
太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遮掩干咳一声,朝慕容天挑眉道:“对了,皇上啊,今是什么日子,怎么都过来了”
慕容天自她身后收回目光,顷刻,又狐疑的看了一眼,方晃了晃身子,朗声道:“母后,是这样,今日四国使者进宫,商讨明日接待之事,西凉太子说,西凉王后带了礼物给母后”
侧身指着洛画道:“三公主小时,同老七师出同门,青梅竹马,今日听闻老七进宫给母后请安,特意随了太子过来,这不,我们自御书房出来,正好碰到她和皇后自翊坤宫过来,便一道过来给母后请安了”
太后眯着眼,审视的目光,自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瞥到洛闻洛画兄妹时,顿了一下,最后,狐疑的目光,落在自进来便沉默不语的慕容易身上:“易儿,你早上不是刚给哀家请过安,这会儿,跟着凑热闹来了?”
慕容易闻言,双手撑膝站起,朗声大笑:“哈哈,母后,儿臣这次可不是来请安的”,两个大步,行至她身前,伸手将安静默然的沐药儿拉出:“儿臣是来找母后要女儿的”
笔墨如画,红颜浅醉,众人神各异中,沐药儿掩下心中火气,顺着慕容易的力道,慢慢站到了人前,暗中将慕容墨月骂了一通,这混蛋,进宫请个安,怎如此大的阵势,闹得人尽皆知。
早知如此,她可借口推脱一天,明日再来,如今,她看到慕容天那虚伪的笑意,便耐不住烦心,想撕碎他的脸,若不是他,她亦不会寒毒发作,被迫失了身,虽不介怀,可招来慕容墨月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着实气人!
“你不说,哀家倒是忘了”
太后闻言,先是一愣,徒然想起两人身份,及多年前,阴阳差错的纠葛,细细瞧了慕容易的神,见他只慈若父爱的望着沐药儿,再无半点其他情绪,微松了口气。
众人诧异中,太后拉着沐药儿,坐回自己身边的位子,睨着慕容易双目圆睁的惊讶面,拍着沐药儿的手,笑道:“这丫头,哀家喜欢的紧,今日,不陪哀家多聊一会,这人,你还莫想带走了”
笑话,趁热打铁这个理,可跟着她混了大半辈子,今日若放走了这丫头,改日她回过神来,再添几分害羞,今日的旁敲侧击,可就全白费了,凭她如此容貌,届时,再多些追求者,那他们老七媳妇,她找谁要去,找谁哭去。
“母后,若臣妾没记错,这六小姐是第一次进寿安宫”,皇后翘着兰花指,一身母仪凤袍,庄重贵气,望着不施粉黛,却清浅绝艳的沐药儿,笑的意味不明,若有所指:
“母后第一次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