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药儿好累”
暮春三月天,春风拂面日,女子娇弱清浅一句话,本是柔骨入三分的黄莺啼谷,然,此时此刻,众人却偏生出陡峭寒意胆顫来,一个女人,在璃王怀里撒娇?
今日,该是围观群众,过的最多姿多彩的一日,提心吊胆,惊心动魄,胆战心惊,人群中,已有少数人,因心绪起伏太大,不堪重负,堪堪晕了过去,被一品香内,几个目达耳通,手脚麻利的店小二,悄悄抬了下去。
因三人终是醒来,众人将提到脑门的一口喘气,稍稍咽回肚里后,渐渐轻缓平息的惊悚,又被女子清浅微哑的娇声细语,惊得再次面面相觑,触目惊心。
隐隐约约,他们似乎嗅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
回神过来的众人,此时才想起,那上官琉璃晕过去时,是向来视女人如粪土的璃王殿下,慌里慌张抱住了她,还摸手掐脸调戏了一番,如今,上官琉璃醒了,缩在他怀里撒娇,他竟也不阻止,亦没将人扔出去,反而......嗯,很享受!
享受!
嗯,不错,慕容墨月此时,却是享受恣意,春风满面的,柔若无骨的娇躯在怀,药香旖旎的缠绵在心,贪痴贪恋,红颜迷醉,见她星眸半眯,警告的望着自己。
慕容墨月邪笑着挑了挑眉,不顾她轻微的挣扎,伸手将她软成水的身子往怀中揽了揽,低哑柔声道:“药儿累了?定是刚才被这一众气的,你且安心在本王怀里歇着,本王给你出气”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末叶站在慕容墨月身后,捂脸亦无语,趁人不备,透过指节的空隙,偷偷瞅着仿若大病初愈般,疲惫懒散的沐药儿,一时无语凝咽,诧异惊颤。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下,他们竟如此不顾世俗礼节,男女大防,缠绵相拥,卧腿而坐,嗯,伤风败俗,有伤风化,不过,于此,末叶最惊讶的,还是沐药儿的态度。
小姐处事,虽多不顾及世俗,诸事随心而为,可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无间,任其摸手捏脸,吃尽豆腐,他却是头一次见,他虽知一切皆在做戏,可总觉着,两人之间,存了一种模糊,言不出道不尽的暧昧关系!
较于末叶的震惊,柳十娘则相对安静了许多,只一瞬的诧异后,便一笑置之,两人之间的恩怨纠缠,她早已自天眼中,窥探了天命不是——
“深水明月,离离风华,朝夕红颜,妃药不可”
然,她窥探得了别人的天命,却独独对自己,窥探不得,触摸不得,柳家禁令,天命之人,最忌窥己改命,否则,生轮尽毁,命盘皆散,蚀骨焚心,死无葬身!
氲雾蒙蒙的眸子微垂,控制不住的瞥向轮椅上的人,思绪难耐,五味杂陈,抿唇紧心,颤抖的双手,不自觉的捂上小腹,血肉模糊的切肤之痛,蜂拥而至,柳十娘指掐入肉,堪堪忍了下来。
上官行,当你睁开眼睛,见到被你伤情撕心,折磨致死的故人,你,当如何!
“七弟,本太子记得,半月前,你们还是一副生人模样,怎这才过了几日,就如此不顾羞耻,当众搂搂抱抱,亲亲热热”
慕容墨循阴沉晦暗的眸子,自两人紧挨的身子略过,明灭不定,讽刺更甚:“七弟好歹也是一国亲王,如此伤风败俗的勾当,岂不是丢了我天幕的脸面!”
慕容墨月揉着沐药儿的小手,邪魅诱惑,撩人性感,抽空睨了他一眼,心情甚好:“太子龙阳之癖都不怕丢了脸面,本王抱着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见他面若黑炭,怒火上扬,一副要咬死他的狰狞压抑,再加上怀中柔若无骨的女人,难得如此配合,慕容墨月的心情,更好了几分,春风满面间,微提高了声音:
“少将军上官止,曾算本王的半个师父,琉璃既是他女儿,便是本王的小师妹,你们当众欺辱本王的人,害她差点陨了命,还不许本王安慰?呵,如今看来,包先生有句话,用在你们身上,真是十分恰当,愚昧蠢猪,忘恩负义”
话落,对上沐药儿清澈灵动,灿若琉璃,却足以勾魂摄魄的盈盈星眸,慕容墨月微微一愣,着魔般就要拂上她的眉眼,腰间痛意再次席卷而至,回神,见她瞪来,方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感慨万千,似真似假的叹了一句:
“如今,好人真是难做,看来,本王还是尽早寻个悠闲自在的地方,去过潇洒随意的生活,什么国家大义,什么军人铁血,到头来,人死鬼籍,连唯一的孩子都处处遭人挤兑,嗯,这种傻事,本王还是莫要做了,回头便将军符交了......”
“王爷”
众人因他的话,大惊失,冷汗涔涔间,沐药儿玉手轻抬,拽着他的衣襟,拦下了他的惊世骇俗之言,气息微弱,软声细语:
“王爷,如此吓人的话,可莫要再说了,将军府虽落得如此下场,可琉璃知道,爹爹和娘亲,生来军魂铁骨,为了皇上,为了百姓,纵然再重来多少次,亦会如此选择”
微微一顿,面上尽是落寞遗憾:“琉璃虽从未见过爹娘,可琉璃心中清楚,舍小家为大家,是他们,乃至十万白虎军,此生宏愿,即使他们的最终选择,是离开我们,可是,我和爷爷,小叔,姑姑,从来未怪过他们,即使......”
满目含伤,黯然酸涩的看了众人一眼,身子微抖:“即使大家,如今已忘了爹爹娘亲,和十万叔叔伯伯,可......可只要我和爷爷小叔他们记得,就足够了”
浮波渐起,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