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真冷!
荀易欢活了二十六年,经过霜寒,爬过雪山,可从未如此冷的寒心寒肺,透骨心凉。
剧烈晃着身子,手下发狠,死死攥着已经带着些许气味的破烂衣衫,抬头望着眼前,绝倾城的女人,突如而来的一阵眩晕:
“你......你说......夏.......夏明月......夏明月”
漓漓光影中,沐药儿睨着她铁青惨白的血脸,低低笑了笑:“怎么,被人特意调教了几年,又在男人堆里游走十多年,还没学会看人脸,嗯?”
微微一咧嘴,鬼魅妖异,带着一望无际的冰凉轻蔑:“夏明月这三个字,自你这张贱嘴中唤出,本庄主,很生气呢”
啪啪啪!
“啊---”
三个响亮带着回声的巴掌,引起女子尖锐凄厉的哀嚎,杨泽成皱眉对着掌心吹了吹,干脆利落的撕下一块衣角,擦去碍眼的血迹。
风中凌乱,南宫牧嘴角抽了抽,狠狠砸去鄙视的白眼,这丫的,还真有眼力见,明显抢他风头嘛,嗯,天下商人一般黑,真不要脸!
沐药儿偏过头,瞧着他一眼,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谷绿见此,眉眼抖了抖,上前低声道:“小姐,这是杨泽成,杭州的”
戳人心窝,绝对是戳人心窝,这才短短三年,就把自己忘了?杨泽成捂着拔凉拔凉的胸口,深受打击,眼巴巴望着没良心的主子,正待埋怨两句,发几句牢***。
“我知道,杨泽成”
一句清浅薄凉,算是宽慰的话,顿让杨泽成感动流涕,喜上眉梢,然——
“还没成亲?”
又一把利剑,戳人心窝!
“噗,哈哈,小姐,就他这样,能娶到媳妇就怪了,等咱家常叔与落霞成了亲生了娃,只怕这小子连媳妇的面都没见着呢,哈哈”
笑,笑笑,迟早笑出白颠症来,杨泽成暗暗磨牙,瞅着南宫牧一口大白牙,恨不成一颗颗给他拔下来!
大爷的,不就是没娶媳妇,他招谁惹谁了,这庄子里,谁娶媳妇了!他娘的,他不就是多了个奇葩娘,天天满大街找儿媳,便被这些人,堪堪取笑了数年,至于吗!
暗暗问候了南宫牧九族十八代,稍稍吐了口浊气,杨泽成俊脸一拉,可怜兮兮看着沐药儿:“小姐,我......”
“哈哈,哈哈哈,夏明月,夏明月,你果真还活着,我早该猜到的,早该猜到的!”
咔嚓,杨泽成机械的转动脖子,满脸不悦,阴森森望了眼,被他甩到一边,满脸是血的女人,厌恶嫌弃的瞅着她近似疯狂的大笑,却是往沐药儿身边站了站,没说话。
啪啪啪!
“不是告诉你,不要叫这三个字吗,你脑袋有屎吗”
南宫牧哼哼两声,抢过杨泽成手里的衣角,擦去污血,满脸嫌恶之,心下却存了疑问,这女人,同五国之间,暗藏丝丝缕缕的联系,是个关键人物,小姐不是说,留着人有用吗,今日怎会突然起了杀心?
狐疑的扭头看过去,嗯,小姐脸上是瞧不出什么,再看谷绿,虽摆了个平日无波无澜脸,可隐约存了几分恼意与快意,嘿,出事了?
幽幽光影下,沐药儿瞧着她这副惨样,也没了兴致,转身坐回软塌,撑着脑袋,懒声道:“荀亦欢,我耐心有限,没功夫在这陪你演戏,在将军府,你便猜出我的身份了”
语气微微一转,愈发轻快:“北夏公主侍女,齐国太子侍妾,陈国大臣养女,天幕御史两妾,西凉公主之母,荀亦欢,游走在五国皇族大臣,你还能活下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说说,这五个显贵的身份,你最喜哪一个”
脸上痛到极致,早已麻木,荀亦欢喘着粗气,凄惨绝望,眸中光彩渐渐涣散,放弃了挣扎,自嘲自道:“呵,你果然,同夏明......”
脸上火辣辣的刺痛传来,荀亦欢下意识改了口:“果然同她一样,将所有事看的透彻,呵,是,当年,在北夏时,我是算计了她,我也以为她死了,可只一年,我便收到命令,秘密到天幕寻她,那几年,我查到将军府,呵,果然发现,她改名若颜,藏在将军府”
顿了顿,颓废的靠着铁墙,死死盯着沐药儿:“将军府里,我只稍稍乱了方寸,你便用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带走,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查清了我的身份,可我自认,隐藏的很好,你为何如此肯定,当时,我便猜出了你的身份?”
沐药儿蜷起双腿,接过谷绿怀中,熟睡的球球,抱在怀里揉了揉,凉凉道:“在璃王府,你说你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慕容墨月,呵,荀亦欢,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不过是看到我,慌乱之下,病急乱投医,欲让我同慕容墨月产生嫌隙,你好从中脱身罢了”
“将军府,你欲喊明月这两字,又胡言你不是有意害人,如此,我再不拦着你,岂不是没天理,后知你身份,又听你在璃王府说的这句话,荀亦欢,凭你的手段,先不论这半年,就说”
星眸微眯,幽光乍现,一字一句道:“柳儿在府的那几年,你先是上官奇的侍妾,不但有机会见到我娘,日日接触,虽时隔多年,可你总归在她身边伺候了不少时日,又怎会查不出,她便是你昔日主子,若还猜不出,你当我傻吗,嗯?”
柳儿?
南宫牧杨泽成两人,面面相觑,柳儿不是十娘以前的名字吗,这个女人,同十娘又有什么关系,夜明珠光下,南宫牧将所有事,细细想了一遍,忽而福至心灵,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