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光,盈盈丝蕴,光影斑驳。
落水居内,当风离叶被欧阳旭拖拉硬拽,自门旁死拉进屋,半推半就的站在中央时,一直蜷缩在沐药儿怀中的球球,徒然龇牙咧嘴,目光凶狠无比。
嗷嗷!
这个害它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臭男人!
风离叶略略心虚的撇开眼,余光又偷偷朝沐药儿瞧了一眼,不想她却自方才便一直瞧着那西凉太子,连个白眼也没给他!
心中徒增了一抹火气,风离叶咬牙咽了口唾沫,愤愤恨恨甩开欧阳旭的手,一屁股坐在上官仪旁边的位子,仰头灌了一口酒,径自生起闷气来。
欧阳旭张了张嘴,略显无语,靠!他费了如此大的劲,将人自门外,一点都不配合的大男人拉进来,就是想让他帮忙把地上的女人拉起来好不好!
说来,这女人之前还跟他小师父抢王爷来着,他是不想管她的,可让她死在这,又不太合适。
怎么说小师父以后就是璃王府的女主人了,死个人多晦气,而且他身为医者,又满腹菩萨心肠。
对,没错,他是满腹菩萨心肠!他是好人!
寻了谷绿帮忙,她当没看见,斜了莲心一眼,她亦直接甩了脑袋,易风没娶媳妇,德叔又不合适,自己更是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
纠结时,他忽然想起了早该到却迟迟未出现的风离叶,恩,女人近距离接触,还是那狼最合适!
连狐狸都不放过的男人,如何能单纯了去!
如今,他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自己不是白折腾半天!磨了磨牙,欧阳旭正待上前抓人,上方的沐药儿,却徒然开了口:
“闻太子此话,何意?”
青衫暗纹兰花,精致优雅,茶香缭绕中,落闻上前,躬身将落画扶起,淡淡阴沉道:
“琉璃郡主应当清楚,闻这三妹,住进璃王府,不过半日之景,可仅这半日的功夫,遭王爷冷落不说,这期间,还备受王府中人冷眼忽视”
扶着落画坐在一旁的椅凳上,明灭不定的望着慕容墨月,沉声道:
“璃王因小时候的事,对她呵责怪罪,冷落冷言,闻不便多说什么,落画自小对你的情谊,璃王心中该是明了,若她嫁入璃王府,你如何对她,喜欢不喜欢她,皆是你璃王自己的事”
顿了顿,隐有细细薄怒道:“如今,她尚未嫁给你,又是幕帝亲自下令,自此期间,她若是出了任何事,都是你璃王所害!”
闻言,慕容墨月只是凉凉一笑,笑意未达面,仰身躺在椅背,面无表情道:
“闻太子所言,本王心中明白,不用你教,倒是闻太子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倒低是无意,还是故意?你这妹妹的伤,同我璃王府,又有何牵扯?”
“呵,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莫不是忘了多年前,你二人师......”
“皇兄!”
惊声中,落画徒然尖叫着打断洛闻的话,惊悚的冲他直摇着脑袋,下意识朝上方的慕容墨月望去。
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洛闻,并未因他的话,有任何起伏不渝。
落画微微松了口气,却又徒增伤感来,他这般无动于衷,是没听见?又或是听见了,只作不关心罢了!
洛闻被她打断,眸渐深,扭头丝丝缕缕的盯着她少许,继而温润笑道:
“既然洛画不愿说,我自不好执拗反驳,璃王只需记得,三妹来此,遵的是我西凉国主之意,受的是你天幕圣上的旨”
垂眉替洛画理了理殷红斑驳的衣袖,将血迹模糊的胳膊对着伸头过来的欧阳旭,笑意淡了几分:
“王爷对琉璃郡主有意,欲纳为璃王妃,闻本不该多问,但洛画乃我西凉三公主,若在璃王府受了委屈,我西凉的百姓,可是不答应的”
若有所指的话,令慕容墨月攸的冷下脸来,执起酒盏的修长指节,猛地一握,梅花酿顺着指缝留出,盈盈泛着光泽,阴鹜的看着洛闻,冷笑道:
“你在威胁本王?”
洛闻见欧阳旭已命人提来了药箱,开始给洛画包扎,方转身负手而立,冷冷淡淡的扬着嘴角:
“威胁?呵,璃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违背祖宗遗愿,又怎有人敢威胁璃王,闻方才所言,皆在情理之中,我西凉公主在你璃王府受了委屈,莫不是还要忍辱求全,任你欺负”
违背祖宗遗愿?
慕容墨月阴鹜的看着他,下意识握住了沐药儿的手,掌间温热柔软细腻的触感传来,方微微松了口气。
这混蛋,怎无时无刻皆在提醒他,真是可恶至极!
阴郁着俊脸,慕容墨月暗吐了口浊气,低沉冷目正待说话,却徒然被掌心的小手反握住,身子一僵,徒然顿住,惊诧的扭头看过去。
却攸的撞入一双莫测不见底的星眸琉璃,那清浅灵透的慧眼,几不可见的闪了闪,不待慕容墨月参透其中深意,沐药儿却徒然收了目光。
“闻太子,一直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淡漠疏离的望着洛闻,沐药儿问的细细轻声,漫不经心,余光掠过洛画胳膊上的血迹,几缕幽光顿现。
“郡主有话,直接问便是,闻,恭请敬愿也”
洛闻直直望向她,眸光一闪,交握在后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西凉这次来天幕,其一,为考察而来,其二,为水木山庄而来,其三!”
语气一顿,星眸微眯,握着慕容墨月的手,几不可见的重了重。
深意更浓的幽光,自一旁皎洁如月的夜明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