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山雨欲来,风满楼。
古有云,风平浪静,得有风才行,谣言止于智者,得有智者算罢。
偏偏,暖暖艳阳,风稀云多,百姓安居,八卦甚多,三人成群,五人围圈,各执一词,交头接耳,唯恐天下不乱!
也确实,今年的天幕,委实令人不得安生!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徐清廉、李一草案件,今日,终落下帷幕。
李一草早于数月前,因在宫宴出了差错,往事又被揭发,惹龙颜大怒,判罪处决,隔日便到了大理寺,押入大牢,秋后处决。
而徐清廉一案,则是波折甚多,先是贪官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后因官洲百姓请愿书,力证了清白。
虽多数人皆认为,空穴来风,未必无风,但因无凭无据,只一本存有漏洞的账本,他终是逃过一劫。
然,世事多变,谁能想到,陈国遇袭一案,竟让徐清廉栽了进去,弥足深陷,在逃脱不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官洲知县徐清廉,在位期间,贪污受贿,强抢民女,猥琐**,借其位,坑害百姓,与己牟利,更因贼心,暗害朝廷命官,偕同御史之女上官琴,杀害陈国使臣”
大理寺外,人潮拥挤,水泄不通,大理寺卿夏昌训,手拿明黄圣旨,面容肃禀周正,恭敬甚威的读着圣旨:
“更甚大逆不道,私藏龙袍,意欲谋权篡位,其罪行,天地同诛,不可饶恕,特颁此诏,株九族!斩立决!圣旨下达之刻,大理寺立时执行!”
咝!
言词落,众目惊骇,果然,当日在大理寺公堂上,那水木山庄中的梅花黑衣男子所言,并非虚言!
也是,水木山庄何时有过不实之言,诚然,当日听到私藏龙袍时,他们太过惊悚,私心里是觉不太可能,毕竟,他徐清廉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县,怎会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如今一瞧,啧啧,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泥鳅也有飞跃成龙的夙愿!
夏昌训小心翼翼的合上圣旨,满是疲惫充血的眸子,不耐的朝下方乱糟糟的人群瞥了一眼,抬手招来段元,捏胳膊揉脸道:
“小段啊,将圣旨内容,以大理寺的名义,出一张公函贴出去,让大家伙都撤了,在这围着算什么事”
段元应下,忽而幽光一闪,微微蹙眉,凑身低声请示:
“大人,这徐清廉何时裁决,要不要去京兆尹府,通知房大人一声?”
“不用”
夏昌训摆摆手,沉声道:“这案子,虽是京兆尹参办,但这结果,却是死钉上的是,所以,直接交由大理寺,也合情合理,再说”
抚着胡须,冷声道:“近日那李群明,弄丢了一账本,告知皇上,圣意又交给了房寅,初来乍到,京兆府自身,本就有诸多事情,如今又有皇命在身,烦着呢”
拍拍段元的肩膀,嘱咐一番,将圣旨塞进怀里,转身扶着腰朝里走,摇头叹气道:
“唉,所有事,终于告一段落喽,大人我近来可是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啊,这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可得把人往死里磨啊,再这么下去,脑袋都得磨平喽!”
余声渐远,人潮攒动前,段元眸渐深,心中徒生一抹嘲讽。
告一段落?呵,只怕,这才是个开始!
抬头朝天空看了一眼,段元徒然一手握着腰间佩剑,一手点了几个衙役,肃声道:
“你,你,还有你,赶紧让人群散了,待拟好公文,两人一组,分发贴城!”
“是!”
惊扰声中,人群被衙役驱散,只人流太大,遂花了些功夫,段元自人群穿过,正待快步离开时,徒然放缓了步子。
“哎,真是奇怪了,那圣旨上,明明说陈国遇害,是徐清廉和那上官琴合谋,那怎么徐清廉落罪,却不闻上官琴的罪状呢”
“呦,你这一说,我也觉得奇怪,可不是吗,那日在大理寺公堂,房大人还说要一同判罪的,怎就没事了呢?”
“嗨,你们懂什么啊,皇上又不傻,才不会处置上官琴呢!”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快说说,快给大伙说说”
“这件事啊,我也是早上才听我姑妈的儿子的朋友的叔叔的侄子说的,他在京兆尹房大人手下当差,他......”
“哎呦,别扯这么多没用的,这么多废话!麻烦你说重点!说重点啊!”
“你这人怎这般急切,算了,其实,就是那陈国的忠启公,醒来后,本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善罢甘休,非要皇上给他一个说法”
“结果呢”
“结果,嗨,这忠启公出了一趟牢房,出来后,却是直接改口,说是只要那上官琴跟他去陈国,驿馆的事,便不再追究,且回去之后,定也尽力劝服,不会再让陈国皇上追究!”
“什么!”
“啧啧,这上官琴好本事啊!该不是耍了什么手段,逼那忠启公就范”
“谁知道呢,不过你可别忘了,人家二人可是在众目睽睽下,颠龙倒凤的,说不定颠出个两情相悦,忠启公为红颜,冒天下大不韪呢”
“嘘,小声点,可别让人听了去,小心惹了事端”
“就是,快走快走,咱们回家关上门,好好聊聊”
“走......走......走”
风声渐起,喧嚣渐停,段元脚尖一转,快速转身离去,衣袖随风而扬,不留半分痕迹。
京兆尹府传出的消息?
啧,果真让南宫牧那小子看对了眼,这房寅,倒真是有两把刷子,以百姓为界,传播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