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第15章:血滴子之死
杀戮的夜,总是离不了艳红的鲜血。
血滴子千算万算,也未曾事先料到,今夜,自己会命丧于此。
来之前,他算的清清楚楚,沐药儿内力深厚,可他更高一筹,因为他的内力中都带着至毒,虽然沐药儿用毒比他更厉害,可他有黑岩给的灵璧珠。
拼内力,他占上风,拼用毒,他又无论如何不会中毒,所以,今夜就算拿不到阎王醉的配方和解药,他也能安然脱身。
上次在扬州,他是低估了她的本事,又一心想着慕容墨月的血,所以才一时大意落了下风。
事后,他仔仔细细琢磨了一番苦功,自认为便是再见几次沐药儿,他都是胜利的一方。
可到底,在死亡面前,他才彻彻底底认识到,自己还是大意了。
不对,应该说,他没想到她会用如此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毁灭打法,更是错漏了一个人,一个他许是这辈子都没算计成功的一个人。
愈下愈大的暴雨中,当血滴子一不留神被青蛇软剑在胳膊上划了一道伤痕时,他怒火攻心直接用了全部的内力欲给她致命一击。
他以为沐药儿一定会躲,所以他算准了距离算准了掌力,然,当掌风避无可避,当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近,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的意图。
只是,已经来不及收回掌风,更来不及躲开她迎面刺来的软剑和带着毒液的银针。
“唔——”
“啊——”
一道女子低低的闷哼,一道男人痛苦的咆哮,陡转的疾风暴雨中,先前被血滴子掌风击中的段元急急从地上爬起。
他着急去接住那道自半空摇摇飘落的身子,却是刚站起来就狼狈惨痛的重新摔下,伤势太重,刚提起的内力,又支离破碎散了架。
目光欲裂中,他急声唤了句小姐,正欲不要命的再次提起内力扑过去时,却见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玄衣面具男人飞至半空中稳稳接住了她。
那面具男人将沐药儿紧紧抱在怀中,垂眸瞧见她在自己怀中奄奄一息的模样,周身的戾气徒然上升至最高点。
段元以为,他接到小姐后,要么会赶紧带她离开,要么只是萍水相逢将小姐放下自己离开,却不曾料到,那男人竟是如此狠戾。
只见他将人抱在怀中,落了地,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大步走至捂着胸腹躺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的血滴子。
在他古怪惊愕的目光中,大掌一挥,落在地上的青蛇软剑攸的飞至他掌中,然后,又狠狠刺入血滴子的胸口,最后,又如一道厉风,狠狠抹上他的脖子。
整个过程,他先是挥剑在血滴子身上刺了十六个窟窿,又在他脖子上划了四道口子,手段狠戾,让人不忍直视。
段元呆呆傻傻的看着眼前极为残暴的一幕,张张嘴,他想说什么,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血滴子最后断气的时候,似乎说了一句话,青蛇软剑刺进他的身体血肉时,他似乎被吓到了,抬头惊恐的望着那面具男人。
右手举起,颤颤巍巍的指着那男人,自口中含含糊糊着一个什么字,虽然离得不远,可下的雨太大,段元听不清亦看不见他说了什么。
只隐约猜测,血滴子,似乎认识那个面具男人.......
灰沉沉的天空,阴霾凄澪的夜色。
三人离开后,血滴子的尸体旁很快站着两个人。
一个黑衣白脸面具,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
透着漆黑夜色,和天空中明明闪闪的雷光,隐约映着两个人的脸。
来人俨然是鬼面黑岩,和天幕的南阳王,慕容易。
“该死!终归是来迟了一步!”
黑岩一脚踢在血滴子身上,被雨水冲刷的鲜血流在他脚边,沾湿了他的衣角,他亦难得全然不在乎,
沙哑暗沉的声音似老旧金属摩擦般让人听着极是难受,慕容易拧着眉头,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很嫌弃他的声音,又似很厌恶地上的血迹。
“本王早说过,不要与那洛画合作,那丫头每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因为仇恨坏了咱们的好事”
他话中虽无责备之意,语气中却隐约听得出讽刺,对此,黑岩并未发怒,只恶狠狠的哼了一声,直接一脚将血滴子踢飞。
“混账东西!本尊给他灵璧珠提升内力又让他百毒不侵,不是让他针对沐药儿的,该死的,他竟为了区区阎王醉,听了洛画那蠢货的话,一个人偷偷堵了沐药儿的路”
言落,又恨恨的挥手震碎了旁边一柱子旗帜。
“沐药儿那丫头,即便是本尊,也得小心翼翼暗中设计,两个蠢货竟然不自量力自寻死路,死了活该!”
闻言,慕容易绕过一地的血污,负手站在了他对面,看不见他的脸,只瞧着他白色无脸面具道:
“自从那丫头被慕容墨月抛弃,虽未性情大变,可对人对事更冷淡警惕了,如此,若是还用之前的法子,恐是没用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她早晚能猜出你的身份”
黑岩远远望着沐药儿三人离开的方向,黑压压的夜路,漆黑一片,只磅礴的雨水映入眼球,他沉默片刻,声音更显沙哑阴鹜。
“这世上,知道本尊身份的只有三个人,死了一个,还有你和洛画那蠢货,你没了后路,定然不会背叛本尊,至于洛画,那蠢货为了一己私欲,只要能对付沐药儿,她极有可能做些蠢事,所以”
“所以,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