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京城中江府,老头子江叙道吩咐老夫人将婉菱留在院中照顾直到她娘回京。晏太君心中有点怨气,就道“家里发生这样大的事,她夫君阎王殿前跑半圈,老爷你说三媳妇也不说先回家里来看看!有她这样的吗?女儿也不管,夫君也不管,哪头轻哪头重你说她都不知道了?”
江老头听了这话,狠狠地剜了自家夫人一眼,才没好气地道“你自个儿生那儿子咋样你还不清楚,说出去咱这做爹都嫌弃丢人!更何况三媳妇又自小养在那样的人家,性子刚烈,她这样出门子走走道好,难道非要憋在家里和三郎呕气不成?”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妇德,这些她咋不懂?要咱说你就是太惯着她了,将军府的嫡小姐又怎样?既然当了人家妻子、娘亲的总得有个样子才好!”毕竟是谁生的谁亲,晏太君也知道儿子这回干了浑事,而且还是老岳父间接地把他的小命救下的。但是其实心里她也是挺怨三媳妇的,你说都十一年余了,但凡你这当媳妇的对自个的夫君上上心,江三哪里还会心心念念那宫里的曹香?
江老头子听了这话,把脸子一撂道“胡说些什么呢?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怨三媳妇从来都不会主动去拢三郎的心,不会讨好自己的丈夫!当年若不是你的苦心安排,她就连嫡子和嫡女都不可能有!是不是?”晏太君坐在老伴身边却故意别开脸,知道了还总护着她?
江老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呀!明明什么都明白,却总是心疼儿子,有了错就往媳妇们身上推!这可不好!
你算上一算,三郎当年为了曹香蹉跎了那些年,到他娶三媳妇的时候都快三十岁了,而三媳妇入门的时候也才不过十三岁!这俩个相差十几岁,三郎的心思又不在家里,他们夫妻的关系要是能处好了才是奇怪!”说着江老头又叹了口气道“后来原本三郎奉调回京是个好事,却又带来那么个小妾,整天宝贝的不行。说实话,当时若是不是三媳妇大度,俩人的关系搞僵也并非不可能呀!”
“妾怎么的?哪家没有妾?”晏太君不服气地插嘴道“她郑潇然就是金贵,谁娶了她就不能纳妾了?”江老头再次用眼斜翻了她一眼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咱若宠爱哪个妾到完全不顾你的面子,天天睡那院,你不着急?你不生气?”
晏太君听到这里不吭声了。最后才弱弱地道“谁让她嫁给了三郎了呢,这女人呀,嫁了男人就得认命!”江老头被她这句说得扑哧一笑,晏太君恼道“怎地,难道咱说的不对?”
江老头捋着胡子打趣道“对,对,夫人说的都对。但是,”他突然话锋一转“这话你也得看搁谁身上。你瞅着吧,只要三媳妇说一句咱辛苦,咱有怨,咱要回家。郑老头保证带着大队人马杀过来逼着三郎写休书,好让二人和离!”
晏太君听了真是又恼又怒道“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粗野的人?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有他这样当爹的吗?三媳妇若是回了娘家,名声也毁了,咋还能再嫁得出去。”
江老头马上正色道“夫人,这话你可千万别嘴硬。老郑若是真把闺女弄回去,指定也能再把她风光地嫁掉。咱可跟你说好了,这郑家将来也许就会是江家的另外一道护身符。所以你得帮咱把潇然拢住了。”
晏太君好个不忿,就想争辩,却听到门外小厮通传道江三郎来见父亲了。江老头子马上就把脸子撂下来了。晏太君见了也只敢在心中叹了口气,就当先被江老头子打发走了。
江三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老爹跪下了,也不做声,只是低头跪好只等着老爹发落。“回来的时候可见到你大哥了?”
“昨天就见了,而且还见到了二哥。听说是阿爹和大哥派人找他回来的。”江三有点尴尬地答道。江老头颔首道“封夫人的事总要解决的,这俩天咱身子不舒坦,家里家外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没心思理他!等咱处理好了你,再折腾他去。
三郎,你知道阿爹为什么不告诉你当年那晚你二哥究竟跟爹爹谈了些什么吗?”
江三其实知道这次他做的莽撞,不仅自己差点丢了小命,还差点连累了家族,虽然后来指定是经过阿爹的营救又将他毫发无伤地救了回来,可自打他回府就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下人虽然也跟以前一样尊敬他,给他行礼,但是隐隐的,他还是能感觉到不同的。
不过,阿爹呀,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了当年二哥的事?当年咱问你的时候你死都不说,今儿为何又提起这事?江三忽然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不由道“阿爹既然不愿告诉儿子,儿子又何必非要寻根问底呢?”
“以前的你没有资格知道,不过,现在你有资格了。”江老头面沉如水,寒甚玄冰。“那天晚上,爹问你二哥为何要那样做?置家族存亡于不顾,竟然将家族机密卖了出去。
你二哥告诉你阿爹,说是他并没有卖,是那个人对他有大恩,他因还恩而泄密,心中也是几经挣扎,本是情非得已。
然后阿爹就告诉他,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情非得已!身为家族的领导人,你所站所看,所思所想,都应该是家族的生死存亡,而不是数典忘祖,肆意破坏!俗声站着毛楼不拉屎,一边享受一玩弄!你以为是你谁?家族带给了你风光无限,你却当家族是仇人一般随意折腾!享其成而不劳其力!混账东西!……”
江老头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