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又回到空荡荡的房子时,我直接疲倦地躺在了沙发上。奇怪的是我的脑子里竟一直浮现着慕雪的影子,她坐在沙发上时安静沉思的样子,听我口述那十年往事时也跟着我感情起伏的样子。我交叉着手臂托着沉重的脑袋,这样让我的心情能够放松些。我在揣摩: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姑娘呢?为什么在她的身上我隐约地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可那个人是谁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和慕雪聊了一天之后我的心情也似乎不在那么沉重,没有依靠酒精地麻醉我就晕乎乎地睡着了。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我忽然想起我的三天休假已经结束了。正要去浴室洗漱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老板的电话。“小柳,你先别来公司了,准备一下之后直接打车去北城郊外,我马上把详细资料发给你!”还没有等我开口老板就已经挂掉了电话,随后微信上就传来了一对新人的资料。这一对新人是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恋爱了四年在今天终于修成正果。我看着新人的照片,欣慰地笑了一下。“可算有一个还没让装孙子的给抢走!”
当我到了婚礼现场的时候,亲朋好友都已经就座。好家伙,典型的裸婚吧?这么长的酒宴直接摆在了郊外,亲朋好友都已经在碰杯中笑声一片。伴郎踩在红毯上来回踱步看样子是在等我,我松了松领带快步地走了过去。“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么事么事,婚车还没有到呢!”听伴郎的口音好像是外地人,我当时想:这新郎要也是外地人的话,结婚跑的可是够远的!”
“新郎是c城的,为了新娘才决定在这里举办婚礼,怕她日后想家。您呢,就多动动嘴把这个新郎的痴情程度给表达出来。”伴郎跟我叙述着,我一听当时心里一阵冷笑。“他也不是对我痴情,这程度我上哪给你表达去啊,不过那些往脸上贴金的词我倒是可以送你一箩筐,反正烂我肚子里也没用。”自从参加了晓婉的婚礼之后,我对司仪的这个工作就产生了一种厌烦的心理。之前主持的那几场婚礼基本上都是硬着头皮按流程下来的,不过这次的婚礼却根本就没有按套路出牌。
当这对新人都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表情略微僵硬地说了一大套祝福词。就在我要宣布新郎新娘可以交换结婚戒指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和新郎官撞衫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红毯上,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醉眼迷离地注视着新娘。新娘看到他之后手指上的结婚戒指也忽然划落了。
“丫头,今儿我来不是祝福你的,也不是砸场子的,我为我的幸福而来!”这男的迈着醉步摇摇晃晃地向我们走了过来。两旁的亲朋好友愤然起身挡在了这位男子的前边,男子指着新郎官喊道:“能不能给条道?你得清楚这儿到谁的地盘!”我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用在了看热闹上。新郎官的脸色登时绿了,那个新娘却是战栗着不知所措。我又用余光看了看那个醉酒的男人,他竟和方哲有一些神似。我想是我产生幻觉了把对阿哲抢婚的希望寄托给了这个醉酒男人的身上。
等那个新郎官挥了挥手示意让这个男的走上来时,醉酒的男人在台上跺了跺脚没有看我也没有看新郎官一眼。他调整了一下步伐之后缓慢地向新娘走了过去,走到新娘面前之后他忽然单膝跪了下去,捡起了地上的那枚戒指用轻蔑地目光看着新郎官说道:“四——四年的感情就换来这么一个避孕环啊?能不能带粒钻,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他将戒指高高地扔了出去又扭过头去深情款款地看着新娘,新娘在这个时候已经急出了眼泪一脸委屈地说:“你别胡闹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醉酒的男人微微一笑,清着嗓子说道:“是,我们回不去了,四年前你就跟我说过。但我也告诉你,我压根就没有回去过!答应你的事就差这一件了,甭管怎样,我不想你为别人开枝散叶,我来接你回家!”醉酒的男人拍了拍脑门,在他回头眨了眨的时候我才看见他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他忽然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当即有些受宠若惊。
“哥们儿,贵姓?”
“免贵姓柳——”
醉酒的男人忽然打了一个酒嗝,眯眼朝我笑了笑。
“你见证了多少场婚姻?”他吐字还算清晰,我听了这句话之后脑子就翁地一下。从白色的教堂到郁郁葱葱的郊外,从金碧辉煌的酒店到拉风的环城婚礼——我主持的婚礼真的有些数不过来了。
“多少有些见识,但今儿这情况还是头一次!”
他带着醉意的笑容很浓,忽然将手伸到了我的眼前。
“把你的话筒给我,我今儿让你看一下什么他妈的叫□□情!”
我听到这干脆利落的一句话之后整个人已经完全僵在那里了,话筒不是我给他的,而是他直接夺过去的。话筒准确地砸在了新郎官的脑袋上发出嗞嗞的电流声,那新郎官猝不及防地倒了下去,捂着脑袋上的鲜血一时间不知所措。醉酒的男人十分清醒拽住了新娘的手在慌乱中一直向外狂奔。当时,空中就是飞起了一个个地啤酒砸在了醉酒的男人身上,他仍然傻笑地护着新娘要从人海中钻出去。
“今儿谁能再把她从我手上拽出去,老子算他牛逼!”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的热血顿时像眼泪一样滚烫,直接冲了过去挡住了一双双要拽新娘子的手。等我们在拥挤中跑出了红毯之后,突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