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雪和那名出租车司机被抬上救护车的那一瞬间,我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我多希望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噩梦,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听到某种剧烈的声响或受到某种恐怖的惊吓之后我就会突然清醒。可这很愚蠢不是吗?过不好的一生本来就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这场车祸的起因是由于那个混账的司机疲倦驾驶导致的。至于他为什么要疲倦驾车,这个原因让我有些心痛。是因为他的好不错的儿子考上了一所好不错的大学,每月的生活费加上开支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所以他不得不在晚上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继续赚钱。这个是她的妻子在接到电话后仓皇跑过来告诉我的,至于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我揣摩过,也许是为了躲避那高额的赔偿费用。我和她说,我与现在还昏迷不醒的那个女孩只是朋友关系。关于赔偿的问题你要等她的父母来之后和她的父母谈。像这种父母为了供养孩子上大学拼命赚钱的事儿可以说全世界比比皆是。不过他们真应该掏出他们赚的那笔钱的其中一部分用来买一张车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去往他们孩子上学的城市,看看他们那混账的孩子都在做些什么。在被护士叫去缴费的那一路,我偷偷的瞥了她一眼。只见她慌里慌张地把一个蓝色布袋从腰间往下一点的位置掏出来,那蓝色布袋还用一条松紧带紧紧地缠在腰间。紧接着我就见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钱包,然后快速地从里面掏出了一大把褶皱的钞票。那些钱貌似不是一开始就褶皱的,而是因为她颤抖的手将其抓得太紧。

到了缴费处的时候,她忽然拽了拽我的衣角。那惶恐的眼神定定的看着我说:“我身上的现金就这么多,我卡里还有,你等我去取。”

那一刻我内心的恼火忽然被一阵酸楚之感替代,我迅速地把头扭了过去。说:“你就付你丈夫的那部分就行,至于医院费和赔偿费我真的做不了主,你等她的父母来了之后再说吧。”我将慕雪的那笔医院费支付了以后就径直的往医院门口走去,我感觉自己已经透不过气来非要赶紧的抽一根烟才成。

外面的空气更加稀薄、夜更加深沉。烟头上的火光简直比那灯光还要亮,可我的手却是冰冷的要命。尽管现在距离慕雪出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一段时间,可我心里还是极为的害怕。我不知道当她的父母急匆匆地赶过来时我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在已经过半的混账夜晚里我竟让她们的宝贝女儿搭着一辆混账的出租车听我讲那么一段谁他妈都可能发生过的故事。不过她的父母暂且是不会来,因为慕雪的手机设有私人密码除此之外根本找不到其他的联系她父母的渠道。

抽完烟之后我的胸口依旧是痛的要命,呼吸还是那么的不顺畅。我大口地吸了一下外边的凉气就再次走进了医院里面。进去的时候我看见那名出租车司机的妻子正在和医生交谈,我赶忙跑了过去。

“你是这姑娘的什么人?”中年医生问我说。

“朋友,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虽然这姑娘的情况并不严重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还是要他们的父母过来一下。你一个朋友能替他们决定什么?”医院白了我一眼,极具嘲讽地说道。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并不舒坦,可他说的却是事实。“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找不到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只有解开她的手机密码才能找得到,但这个要等她醒过来!”

“她会醒过来但是恐怕要等到今天下午左右,她只是头部擦伤和小腿骨折但——”

“等等,等等。”我忽然打断了医生的话,“头部擦伤和小腿骨折还不算严重吗?她不想躺在病床上太久,我是说她还有别的事要去做!”我突然想起了她要在后天的时候去看荧光海的事,所以听到她是小腿骨折时我有些着急。

“你知道像这种因为疲劳驾驶而导致的车祸让多少人丧失了生命吗?他们静养一些日子后就可以正常生活,这还不算是幸运吗?”他生气的看着我说。我一下子被他呛得哑口无言,接着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位女士。忽然低下头苦笑了两声说:“不过他们两个人倒是挺有缘分的,都是气血不足。如果不调养的话即便今天没有出事他们也迟早也要住院的!”

“他们都是做什么的?”他又问。

“她是一个作家,熬夜是常有的事。”我说。

“我丈夫——他——他是跑出租车的。”那女人颤颤的说。

中年医生将手插进衣兜里,皱了皱眉头说:“好吧好吧,无论这两位是做什么的前提是要健康的生活对吧?你们。”他将住院单交给我们之后就径直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我突然追了上去,问:“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我也已经说过了她要今天下午左右才能醒过来,你既然这么想见她为什么平时不叫她注意休息呢,嗯?”他那冷冰冰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这类话他至少已经说过了一百遍,为什么我还要追过来傻兮兮地问他。我不想自讨没趣随即转身去了缴费处办理住院手续。

负责这类业务的护士仔细地核实了一遍电脑上的信息,含笑地对我说道:“您好,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我将身份证递给她的时候,她只看了一眼便又还给了我。撇撇嘴说道:“是病人的身份证件!”

这可一下子把我给难住了,“她要明天下午左右的时候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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