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种逻辑,当初管教派发二十公斤的任务时也是经过考虑的,认为这些够一个人剥一天了,可是谁想到后来连半天都用不上就剥完了吗,这不是在打管教的脸吗?预算错误,那好,既然二十公斤不够剥,那就加,加到够剥的数量为止。反正蒜多的是,不怕你不够剥,就怕你剥不完。
自从开始剥大蒜以后,监道里每天充斥着大蒜的味道,一开始还有些新鲜植物的感觉,可到了后来闻多了就不行了,而且开始剥大蒜,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在吃,监狱里难得有什么调味品,大蒜也是可以将就的,只是吃了大蒜后,一张嘴说话飘出来的那个味道,实在是要命。
在这种地方,干部就是绝对权力的象征,永远不要去挑战干部的耐心和底线,那会死的很惨。
大蒜是有季节性的,在某个季节会出产新鲜的大蒜,这种大蒜是不需要剥皮的,因为这种蒜甚至连皮都是可以吃的,所以监道里的犯人们也就随之告别了剥蒜的日子,也远离了那痛苦的味道。
剥完大蒜后休息了几天,紧接着又来了新活,糊火柴盒。一张张大的硬卡纸上边印着一百张小的火柴盒平板,首先要拿壁纸刀将这些火柴盒裁下来,然后按照边线全部叠好,再用胶粘上。等干了以后就是一个火柴盒了。
这个活比剥蒜轻松,干净,但是比较繁琐,要求比较严格,而且没有取巧的途径,只能老老实实地干,好在火柴盒不用每天都往上交,管教给每人发几张大的卡纸,和胶水壁纸刀,规定好时间之后就撒手不管了。
这样一到晚上收工就有人帮忙了,那一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王林、心岩。蛋蛋和二饼子四个人就会盘腿坐在床上,一边糊着火柴盒一边聊天,看上去感觉就像是妇女们聚到一起忙针线活唠家常一样,很可笑,不但他们如此,几乎每个糊火柴盒的人床上都是这么一番景象。不过吕光明他们几个就被取消了干活的资格,因为他们曾经把火柴盒给粘成了一座摩天大厦,分都分不开,中队上接这个活挣的那点钱还不够赔人家的原料钱呢。
很快,第一批火柴盒交上去了,不过原厂家直接和中队上断了合作,原因很简单,糊出来的火柴盒基本上都不合格,十个里头得有八个是开了胶的,为什么?中队上为了省下成本钱,买来的胶都是便宜货,粘上以后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开了胶。
中队上不死心,正好快到中秋节了,又拉来一个包装月饼的活。这里的月饼不是街头卖的那种散装月饼,而是礼品月饼,一袋一个的,心岩他们活就是把这些月饼分好类然后按数量装进礼品盒内包装好就可以了,十分简单,动动手就可以了。只是这个活差点没把中队给赔死。
月饼嘛,甜品,而且还是这么高级的礼品月饼,自然是很好吃的了,身在监狱中整天吃馒头水煮菜的犯人们何时能吃得上这种东西?现在有了这么好一个机会,那还不敞开了肚皮吃?
在装月饼的那段时间这些人几乎都没有再吃过伙食饭了,每天光是月饼就吃饱了。
可是这送来包装的月饼都是有数的,少一个两个没什么事,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那还能行?不过这都不是问题,聪明人在哪都有,这个问题很快就被解决了。
出事的时候也很巧,那天正好月饼厂家的领导下来视察,嘴里还说着“等这批月饼装完了,我送你们一箱月饼吃。”随手就拿起一盒已经装好的月饼,就只是随手那么一拿,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拿起来后忽然感觉分量有点轻,就打开来一看,顿时就傻了眼,原本应该是十个月饼装一盒,但是他眼里只能看见四个,连忙打开其他的盒子一看,都是如此。
这就是犯人们想出来的办法,少装几个,反正装在盒子里也看不出来,多出来的就吃掉好了。
厂家领导气急败坏的把中队领导叫过来,指着月饼盒让他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领导一看就明白了,这少了的月饼是被这帮犯人吃了,可是捉贼捉赃,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问谁谁也不承认自己吃了。怎么办?中队只好认倒霉,给人家厂家赔钱,这月饼可是礼品月饼,不便宜,中队咬着牙把这批厂家送过来的月饼按市场价全部买了下来,然后管教门自己动手重新包装,当作中秋福利发给了管教们。为什么不让犯人包,开玩笑,谁还敢啊,再让犯人们包装,恐怕到了管教们手里就只能剩下一个盒子了。
本文由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