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什么是春梦秋验?”云起好奇地问。
“你眼光真毒,问对人了。睡我的席,春天做美梦,秋天得灵验。”
“这么神准?”
“准不准?睡了便知。”老板娘大言不惭。她想谁也不会为了一顶席子折返跑。
“我要是没病呢?”向东抬杠。
“没病好呀,长命百岁。”
“*上注上。”
“注不了,老板。讨个口彩,莫当真呀!”
“价格?”风行问。
“二百八。”
“八张?”
“八张,你卖我。老板真会开玩笑,一张。”
“太贵!”
“二百六。”
“钝刀杀猪呀。”
“小本生意,二百五。”
“你怎么骂人呢!”
“哪敢呀,老板,绝对口误。二百四。”
“不吉利。”
“二百二。给我混口饭吃吧。”老板娘咬牙道。
“老板娘,你高开低降,最后‘咔嚓’一刀了事。”文竹笑言。
“客官呀,赚死了,就一千多,发不死人。我们呀薄利多销,你诚心,我就托个底,低于二百我不卖。”老江湖以退为进,使出杀手锏,边说边找计算器。
四个女士已心动,风行不为所动,掉头出门。
见网里的鱼要溜,老板娘急了,大声叫道:“大爷,回来。你开个价吧,好卖你就带走。”
女嬷嬷们抿嘴而笑。
嘴生两张皮,天下无物敌。乱辈不碍情,只求能成事。
“一百六。”风行慢条斯理地回头。
“大爷,你总不能让我亏本吧。一路发,你吉利,我保本。”
“冲你这句话,成交。开票。”向东讨厌生意人之间讨价还价的乐趣。
“争来的八元又缴给国家了,白忙活。手撕票行不行?”
“不假就行。”
钱货两清。每车后备厢里放上两顶,居家过日子用得上,睡上还能有丝怀念,淡竹宫的清香。
时间绰绰有余,车子不必开得像抢投人生似的飞快。文竹坐在杜鹃的车里,听着邓丽君的歌,窗化了一半,让那春风自由穿梭。风贴着脸庞吹过,偶尔撩起发际,春天的气息轻盈,像空中的小鸟,“唧”的一声,飞上了云霄。
车子向南,向南,北边是故乡的云。
“我们有夫妻相吗?”杜鹃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玩笑。
他疑惑地看着反光镜中的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说有夫妻之相,却无夫妻之实。”
他不敢点头,也不摇头,侧过脸,看着窗外,吐了一口气:“如此严肃的话题,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你别介意,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是我的东西终究归我拥有。”
“我不是东西!”他抗议道。
“对,你真不是个东西!”
一笑气氛就缓和,四辆车继续向南。一个半小时左右,进了临安城,找到临安集散中心钱王大街268号,以八折的优惠购了八张票,原价68元,加上景区内的交通费8元/人,共计499.2元。向东付了钱,见时间尚早,大家在城里晃悠了一圈。
云起看见席子,问了一下价,比安吉的贵,众人像占了便宜似的,笑嘻嘻地上车,向西。二个小时不到,经昌化、龙岗,来到大明村。
站在大明山的边缘,文竹跟杜鹃相互依偎着,不敢走远,一怕蚊子欺生,二怕迷路。落日的余晖被挡在山的那一边,它的轮廓像庞然大物,夜幕之下不甚真切。大明山卸光了人类白天的喧闹,静得像一个熟睡的孩子,山风吹走了人类的俗气。
一向自以为是的人类,海陆空并进,探险、征服,开发、贪得无厌,到处炫耀。永无满足的人类让地球终无安宁之日,世外桃源也逃不脱人类的光顾,当地球再无净地之时,想必人类的灾难也濒临了。
“哥,你看,这里的星比城里的亮多了。”
城里的污染还没弥漫到此。
“大概这里离天近罢。也许宿在山顶,星星就在我们左右了。一高兴,我踮起脚摘一颗给你,以后晚上就不用点灯了。”
“摘不得,那是世界人民的。”
“没关系的,我不摘‘牛郎’,也不碰‘织女’,他们是大牌,天上少不得。我摘一颗无名的,无人知晓。”
“无人知晓?瞒不了科学家的,他们闹起来‘一根筋’,不好玩。除非把你的心给我。”
“行啊,有胆量你就来取,免费供应。”文竹敞开了怀。
“要我动手取,太没面子了。非自愿,难长久。”
“长久的是岁月,短暂的是人生,全身心投入难啊。”
“哥,你仍心存芥蒂啊。”
“我常徘徊在天堂与地狱之间,虽不如以前冲突,却一直难以释怀。”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但一个茶壶还配六个杯子呢。吾辈非圣贤,别再折磨自己啦,就算是我赖上你的,行不?”
“你如此聪慧,怎么就看上我这个无赖贼?不怕委屈了自个?”
“上了贼船还喜欢上了贼,浪迹天涯又何妨?”
“既然是贼,就免不了招人骂。漂在野外,何有温馨?”
月牙早就出来了,清新自然,从一棵树梢挂到另一棵树梢上。风又起,惊飞了山中的几只宿鸟,也许是刚从恶梦中醒来,在空旷的山野驮着月光盘旋,偶尔的叫声透着恐慌。
风一路走来,一路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