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连骨灰盒都要靠卖身赎回来。
人的不幸和幸运真是相反的。有的人一直幸运,有的人偏偏一直不幸。
吴佳敏非常清楚,自己在坤哥面前翻不起什么浪的,自己哪可能是个人物呢,就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要多不幸有多不幸。
同样是人,同人不同命。凭什么姐姐就那么幸运呢!凭什么!
吴佳敏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海城以外的地方。
深圳什么样?
听说深圳很大很大,落在人堆里,谁都找不着谁。
她想干脆点,用筹码换个将来。
六安翻包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说:“这是我所有的积蓄,密码我用微信发给你,你不要把我删了,如果我需要你做证人,你就回来,我可以给你更多钱。”
“好。你现在就把密码给我。”
吴佳敏走了,六安赶紧开电脑,插上优盘,录音里兹兹兹,全都是杂音,半分钟,什么都没有。
被骗了?密码已经发过去了。
六安不甘心,一定要听完。
有声音了,是吴佳宇,说:“他赵名扬可真会装好人!事都是他让我干的,说翻脸就翻脸,我可没那么好打发……他不给我个老板当,我就搞死他……”
“……他还不是妒忌人家,妒忌人家能天天干他喜欢的女人,他不能!看见那女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吴佳宇的父亲嘟嘟囔囔说了什么就听不清了,再到后面,怎么听都没有人再说话了。
这是什么录音?一段坏掉的录音?没有用啊。
六安慌了,是自己太大意了。跑到酒店里去找,人没了,跑了。
吴佳敏的父亲突然不行了,需要抢救,救护车在六安眼前开过。
到底怎么回事?
阿昆站在酒店最高层,看着楼底下的救护车开走,听见手底下人跟他汇报
“昆哥,那丫头跟那穷小子跑了。要不要派人追回来。”
追?追什么?我这岁数在她眼里可能就是老头子那个级别的了,还指望她跟我来真的?
昨天是一年期限的最后一天,小垃圾婆没有不守信用。
阿昆叹了口气,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丫头把事想简单了。”
小弟摸不着头脑,“什么事?”
“所有的事。人呐,非得是吃了大亏才能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要不然啊,都不长记性。”
“那……”小弟完全蒙圈了,不知道昆哥到底什么意思。
是追,还是不追?
人生怪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真让叶之衾猜着了。小垃圾婆早晚要整这么一出戏,跟别人跑了。难看啊!
阿昆胡乱的搓了搓自己的脑袋。自己看人,还是准不过他。
不过阿昆不服,在他眼里心里,小垃圾婆也不比小仙女差呀。都是一样的丫头,他怎么就养不明白呢!
女人呐,什么都不用说,就能杀人于无形。十二年一轮回,又来了一次。
不过这次不同,他再不是个无能的男人了。
他对着小弟自言自语:“还是时间短了,是我没教好。没事,早晚会回来了。遭了罪了,能分得清好赖就会自己回来的。”
哦。小弟明白了,这是表示,不用追。
转念又想:昆哥让那丫头骗傻了吗?谁跑了还会自己回来啊。
临走,阿昆又叫住了小弟,叮嘱他:“到医院里盯着那个姓吴的老头,如果查出来是汞中毒,找人改了。”
小弟只管听话,其他的不能问。也轮不到他问。
他们这一行,多事死的早。
六安拼命给吴佳敏的微信发消息,倒是没有删除她,可也没有一句回复。
晚上吃完饭,六安没有在楼下陪着,独自一个人先上楼了。
陈凤担心的跟叶之衾说:“一天都不太高兴,问了也没说,是不是工作不顺心啊?工作要是太累,就别让她干了,在家陪着我,养个媳妇儿咱家还是养的起。”
叶之衾低着头听着,说:“她喜欢上班,应该不是工作的事,您别跟着操心,一会儿我问问她,小孩脾气,明天就好了。”
晚上躺在被窝里,叶之衾靠在床头看财经杂志,旁边的人来回翻腾,就是不好好睡觉。
一会儿蒙着被子,一会儿又掀开,一晚上蔫头搭脑的,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
叶之衾看不下去了,笑着调侃她:“怎么了?被窝里有虫子咬你?”
六安只觉眼前昏天暗地的,默了一会,说:“我被骗了,骗光了我所有的积蓄。”
“谁骗的?”
她还没傻,不能说实话,轻声哼哼,眼神盯着手机看,撒了谎。
“电信诈骗。”
叶之衾还以为多大的事呢,随口应付了一句:“骗了就骗了吧,去财消灾。”
有钱人轻慢的态度真是气人!六安急了,嚷嚷:“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全部的家当!”
“那能有多少钱?”
“你看不起我!”六安瞪着眼珠子,冒着火。
叶之衾咂舌,惹不起啊惹不起。赶紧搂住她,说:“没有没有,把消息给我看看。”
六安哪儿敢啊,不过一头的火没地方撒,开始变着法子的难为起他来了。
“你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没几个钱,不值一提!是不是!”
“不敢不敢,小祖宗,这事儿你是要我帮你,还是不要我帮你?”
叶之衾抱着肩膀呵呵笑,他越是不当回事儿,六安越是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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