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边兆他们一回到家喜喜迎上来问:“哥,这么早就放学了?”
颜边兆支支吾吾,这时颜永农又是做口嘴又是使眼色。喜喜看懂了他们的眉毛脸色也就不再问了。
过了一会儿,颜边兆找喜喜玩。
喜喜说“跟我玩可以,你要把在学校了学了什么讲给我听。”
“没学么事,上课一眨眼工夫爸爸偷跑了,急得我大哭,爸爸没走远,老师见爸爸把我驮在背上就叫我们回来。”
“你上课时爸在边上陪着?”
“那当然,我一个熟人都没有,有点怕。”
“怕什么呢?学校里又没养老虎。胆小鬼,无作用。”喜喜一面的不屑。
“你狠,是吧?别蚂蚁戴豆壳假称大脑壳。明天你替我读书试试,看你不给吓了跑得比兔子还快?”颜边兆反唇相讥。
“去就去,我只要一个人去。如果我逃学了,你就叫爸莫给我饭吃。”
第二天喜喜当真背着哥上学去了,她只跟妈妈说了一声。
就在喜喜上学的时候颜边兆赖在床上不起来,因为他今天坚决不上学。
照往常惯例,他只要随便找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什么头痛、肚子痛之类毛病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想要爸爸抱就说浑身无力父亲连忙把他抱在怀里;他想要爸爸背就说脚软父亲马上把他驮到背上。
有时他怕父亲大惊小怪,明明针眼小的事父亲硬要当作盘箕大的事对待。头痛的时候爸爸就在他头上推拿按摩、推拿,头发几乎被捋掉了。太阳穴、额头被按擦得通红,还要一下又一下掐扯迎香穴的皮,痛死了。
若咳嗽的时候麻烦最多,光推拿按摩不算,还要用热水渥胸部,渥背,全身上下渥得一塌糊涂,皮给渥得通红。有时颜边兆被折腾得无可奈何就说:“爸,我口里咳嗽,背和脚犯了什么罪啊,你要把我办死了。”
“百病寒上起,驱寒比打针吃药都奏效。”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蒸脚’, 对他来说简直是“酷刑”。
冬天的时候,在一口木脚盆上面横两根扁担,后来颜永农做了一个架子取代了扁担,挨着脚盆放一个小凳子。往盆里倒进一铜壶开水,让颜边兆把裤子脱了坐到凳子上把脚伸直架在架子上,再在上面盖一床摇窝被子捂严实。
热气蒸得颜边兆杀猪般得嚎叫,颜永农就把手伸进去抹去他腿肚子上的水珠,不时把被子掀条缝放些热气。每到冬天隔不了两天晚上这样蒸。
不过颜边兆今天宁愿脱层皮也不要读书,他迫切地想看喜喜‘好戏’。
可今天犯了怪,父亲听他叫唤:“哎呀,我肚子咯。”并没有半点惊慌,倒有些无动于衷。“他未必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晓得我肚子不痛?”颜边兆纳闷。
“颜边兆,看,这是什么?咸鸡蛋也。瞧,又红又香的腊精肉呢。吃了肚子马上不痛。” 颜永农用筷子敲着盛食物的碗说。
颜边兆看也不看把身子往里一转面朝壁。
“哟,狗崽,你瞪眼瞄着在?舌头伸得老长,馋得流涎,好可怜啊!给,吃点试试。你要感谢颜边兆,他不吃让给你吃。”颜永农对狗说。
颜边兆偷偷地转过头看爸爸是否真的给狗吃,面对诱人的咸鸡蛋、腊精肉他极力闭住嘴,口水还是阻不住从口角往外冒。
他用手捂住嘴巴,他得忍着,要继续装病拖过上学时间。他又把头转向里面,幻想学校的情景:喜喜走进校门同学们围拢来讥笑她:“你也读书?鼻涕流出来都不会省的奶伢崽来读书?回去,回去把奶戒了,等嘴上奶干了再来。”喜喜嘴巴一扁,看,要哭了。
颜边兆想到这不禁偷偷乐着。至于那咸蛋、腊肉他才不怕凉了它们,他一点儿也不担心父亲舍得把那么好的美味赏给狗吃。他清楚得很,凡是好东西他上餐吃不完父亲都要留着让他下餐吃,连妹妹都难得吃到。
呆会儿只要他从床上翘起,父亲一定会手忙脚乱热给他吃。
颜边兆一上午玩起来总觉得没味,平时那些让他玩起来忘了吃饭的玩具现在都令他厌烦,很不爱惜地把它们丢到一边。他不时跑到大门外去张望,急于看到妹妹挂着满脸的泪水、扁着嘴的丧气样子。这时要狠狠地鄙她一下,看她还在他面前说大话不。
喜喜回来了,不过让颜边兆很失望,她是左脚蹦右脚跳着回来的,而且兴致丈多高,骄傲得像个公主。这让颜边兆有挫败的感觉,当然他不会在她面前示弱,他得打击她一下。
“你高兴成这个样子,是猴子捡到一个竹筒子?别是吓得尿拉在裤裆里,撅起屁股晒干后等到午饭熟了才不得不回来的吧?”颜边兆丑着脸讥笑。
“你不要脸,不会读书只会说丑话。我才不像你指甲儿大的胆呢!读书比什么游戏都好玩。看,这些是我认字得的红花,这些是我数数得的红旗。老师表扬了我,说我的记性全班第一,还让我当小老师,让我领着大家读。吭,当老师真好!我长大了要当老师。”
“你不怕老师?那老师动辄就打人呢!今天有同学讨打了吗?” 颜边兆不再逞强了,说出的话不带刺。
“舒老师很和善像妈妈一样,她不会乱打人?不听话的不好好读书的人就该打。反正老师喜欢我,下课后老师喊我到她跟前叫我认真读书,说我是块读书的料,今后要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呢!”喜喜炫耀地说。
“那些同学把你当怪物一样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