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父亲也看出一点矛头,他们忽然各在各的房里学习,不见他们做一堆,连吃饭都不同桌,一个进时一个就出,又没听见他们说话。
不消说他们闹皮了,而且这皮闹得不小,从来没见过他们隔了一夜还记仇的,一般都是寅时吵嘴卯时和。这回过了好几天了他们还是一个扭东一个扭西。
“一个扭东一个扭西。”这样说就冤枉了颜边兆,他没有那样做,是颜边喜那样做的。
开始两天里颜边喜见颜边兆沉默寡言也不搭理自己估计他给气得厉害,她暗自喜着呢!你气我不气,我还要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来让你气上加气!
那样表现了两天后见颜边兆一点也不骄不躁还是保持默不作声,她反而来气了,随着一天天过去她闷了一肚子的气。
尤其后来颜边兆视她如无物,一反往常没有她颜边喜好学过得更好学得更好,这让她气不打一处出。她再也装不出镇静,找颜边兆出气了。
当然她不会先开口跟他说话的,也不会做出友好的样子给颜边兆一个台阶。而是见了颜边兆就做出马面木嘴、瞪眼鼓颈、避路走等一系列的样子给颜边兆看,刺激他让他不好过。
他们的父亲不是一个公道人,谁得罪了他儿子就等于得罪了他。他永远站在颜边兆的立场上,跟他儿子一个鼻孔出气。
他不仅没有劝和,相反他从中作梗。跟着颜边兆一样不跟颜边喜说话,更有甚者,他见了女儿也面不是面嘴不是嘴,时不时说句隔壁话刺激她。
他又怂恿儿子:“这回管你对不对,你不要先去低头,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先步让,她完全给你惯坏了,于是她就节节进,欺负你,吃住你。趁这次机会狠整她一下,给她颜色。你要像个男子汉长点骨气,她不跟你赔礼道歉,十年八年你坚决莫理她,拉尿都不朝她射。”
颜边兆的气其实早就消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犯得上这么长时间较劲。让自己老妹一步不为输,又不是让给了外人,他早就要去同妹妹沟通了。只是父亲一双眼睛紧紧跟着他阻止他行动,时不时嘱他一句:“要争气!”于是他迟迟没有行动。
颜边喜那系列的“自作多情”收效甚微,她的耐心也磨光了,时间长了气也消光了。此时的心境跟他们分开时的心境大相径庭,她开始渴望着跟哥哥和好。
真是有瘌痢嫌瘌痢没瘌痢想瘌痢,在哥哥整天跟她粘一起时感觉他麻烦,现在离了左右几天又特别不自在,感觉空荡荡的,失去了依靠,没了主心骨。
颜边喜这种状况下没有灵感,又心浮气躁,进入不了学习状态中。更重要的是她急于要了解这段时间哥哥学业到了什么程度。离开了参照物她不知自己学业深浅,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而且好久没比赛了少了促进的动力。
另外她确有几处物理难点突破不了要请教于他。
可是叫她先让步,先去喊他还是拉不下面子。毕竟她是女生脸皮薄,若是喊到他面上他不应叫她脸皮往哪儿搁呢?
办法总是有的,活人不会给尿憋死的,颜边喜想到了一个。
她先试探一下颜边兆的反应,摸摸他的气头在哪个程度上。如果他的气消了就导出他的话来。
她用一张纸包着橡皮从灯眼里扔过去,刚好纸团越过颜边兆肩膀落在书桌上。正在聚精会神做题的颜边兆被突如飞来的东西吓得全身一抖,定眼一看原来是个纸团,将纸团展开一看是一张白纸上面标点符号都没有一个。
他知道是老妹抛来的纸团,转头一看没有看见老妹人,门也紧闭。很快他明白了纸团是从墙上放灯的洞里飞过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他起身到灯眼边,看见老妹背对着灯眼好好地坐在桌前写作业。他想喊老妹问个究竟,可是“老妹”这个词在他口里禁闭了几天突然放不出来。
于是他在原纸上画了一个“?”号重新包了橡皮从灯眼里抛过来,纸包落在颜边喜的背上。她打开纸团看见一个大“?”,她心心念念等着听颜边兆先声音,哪知等到的是完璧归赵。
她在上面画一张大嘴吐出一长串气泡,然后包了扔过去。
颜边兆在上面画了一张紧闭的嘴又包了扔回来。
“这头犟牛有着他老子撑腰,这回腰折不了。”颜边喜心里骂。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颜边喜把纸团抛了过去,上面写了句话:“你准备把气生到地老天荒吗?”
“气早就排到九霄云外了。”纸团抛了回来。
“那你干吗不来言和,未必要等到我先开口?”纸团抛了过去。
“一百回中九十九回是我抢着开口。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体验一下还推辞,这么小器。”
“谁叫你是男生,男生天生气量大。不是说:宰相肚里好撑船吗?做宰相的都是男人。”
“现在是讲奉献讲风格的年代,什么事都是女士优先。”
“这样吧,按我们以往跑步比赛的约定,我喊:‘一、二、三’你我同时喊对方,落后的是狗,行不?”
“好!”
不等颜边喜数到三,颜边兆喊了起来:“老妹,老妹----。”连着喊了十几句,把这多天忍着没叫出的全补了上来。
颜边喜那争胜好强的性格是生成的永远改不了,她生怕哥哥抢了她的前头,见他那么刻苦用功就像一座山压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巴不得他那好玩的老毛病重新发作。
“你不是喜欢打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