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了这么一架,动静实在够大,把左邻右舍的人全都招来了。
二喜下跪求他的爹娘,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事他也说不出口,只是求别再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高氏趁机说:“二喜啊,娘没怪你,芍药偷了娘的钱,娘没打她也没骂她呀,是她自己抵赖不成嫌丢脸就跑到钱枫家去的。好了好了,你赶紧起来吧,芍药不愿回来就不回来吧,看她在外面能呆多久。待她回娘家了,她若悔改你就把她接回来,要是还梗着个脖子不肯低头,那就把她休了!”
高氏这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让人知道钱枫和石榴多管闲事,还私藏芍药。
高氏跑到院门口,把自己头发掀开给大家看,“你们瞧瞧,瞧瞧!石榴狠不狠毒,把我的头发不知拽掉多少,这头皮都出血了!还有我家铃儿,她还没嫁人呢,乌黑的头发也被石榴扯掉几把,你们说石榴咋这么狠毒呢,还拿粗棍抽我家初喜,腿都快抽瘸了!”
她怕大家说她家五口人打钱枫小两口,以多欺少,所以这么说想让大家觉得打架之错全在钱枫和石榴。
祥大爷也来了,他感慨道:“石榴平时就力气大,你们娘俩还真打不过她,但你家三个大老爷们把钱枫也打得够呛吧?哦,二喜没出手,这还差不多,否则就真没良心了,要不是钱枫,咱们一干人现在还在外面卖炭呢,哪有功夫在这儿打架呀。左右不过是两百文钱的事,芍药可能是觉得没脸见人,就让她先在石榴那儿歇着吧,犯点小错只要知道悔改你家也别主计较了。大家也都别看了,回去回去!”
祥大爷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围观的村民们瞧够了热闹就都要散开了。
钱枫拉着石榴出门,大家也不知谁对谁错,只见钱枫这副惨模样,都掩嘴发笑,当然也有人听进了高氏的话,认为钱枫仗着自己挣点钱,就爱多管闲事起来。
也有人说,二喜家走了运,因为坊工们都回家去了,若是这五十号人在这儿,知道他们的坊主被打成这样,估摸着得把二喜家的房子都要拆掉了。就不知道过了正月十五,那些人全回来后会不会来找二喜家算账。
杨氏和钱老爹、钱桐和葛桃花都感觉到外面似乎有动静,他们也都赶紧跑了出来,准备去瞧个究竟,害怕是钱枫去二喜家惹了事。因为他家在村东,离二喜家挺远,所以来晚了,走在路上正好撞见钱枫和石榴回来。
路上暗黑,他们都没看见钱枫和石榴受伤。
“枫儿,刚才是怎么了,村里闹哄哄的,不会是你和二喜家吵架了吧?”杨氏跟在后面问。
钱枫没吭声,不明不白地被这么打了一顿他是越想越气,他可见不得二喜家行这种卑劣地强迫芍药侍二夫之事。关键是初喜还把他一张帅气的脸给打花了,他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先护着不让二喜他娘和他哥欺负芍药,至于如何解决这件事,他会慢慢想招。
一起回到家后,家里人见钱枫颧骨高高肿起,鼻梁也肿了,鼻孔还在流血,就知道刚才是打架了。再瞧见石榴一头的乱发,脸上还有几道爪印,杨氏便扔给石榴一块巾子让她擦把脸,再从针线筐里揪出一缕野棉往钱枫手上一塞,“赶紧堵住吧,再流下去这几日的肉都全吃了!叫你们别管芍药的事,非不听,这下好了,和二喜家结下怨了!”
其他人都不说话,见他们俩这样也知道刚才打得不轻。
石榴把擦了把脸,见钱枫已经堵住了鼻子,她就过来帮钱枫脸上的血迹抹了抹。
杨氏见他们俩不吭声,又道:“要是为自家的事和二喜家结怨也就算了,你们为一个不相干的事和二喜家闹事,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么?咱家向来与村里人相处和睦,上回他们来找事,说你不该炸山,我都隐忍着没跟他们吵。都在一个村子里过日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撞见了难不成还都得别过脸去?”
石榴听了不服,气哼哼地坐下来,“娘,你不知道,都是那个初喜,本来我们俩是去商量事的,没想到他一冲出来就打人!要不是他先动手,我们根本不会打起来。”
钱枫安慰她娘,“娘,真的没事,你瞎咋呼啥,大家都长了眼睛,他们一家子打我们两个人,谁对谁错一目了然。既然你说不管芍药的事我就不管了,石榴,你明日陪芍药回娘家去。哥,我去你屋里睡觉。石榴、大嫂,你们劝劝芍药,让她别发愁,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钱枫和他哥睡觉去了,葛桃花跟着石榴进旁边的屋,只见芍药缩在墙角抽泣,那模样甚是可怜。刚才芍药不敢出去问是怎么回事,但大家在隔壁说的话她模糊地听到了一些,知道钱枫和石榴被二喜家的人打了。
她抬头见石榴脸上有几道血迹,棉袄也被扯破了,愧疚地说:“石榴,你被打得疼不疼?都怪我,不该往你家跑,也不该让你们去找二喜,他们家的人是不会同意的。”芍药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石榴大大咧咧地将棉袄一脱,“我不疼,疼的是你婆婆和小姑子,棉袄也只是破两个口子而已,补一补就好了。你别哭了,既然你和我一样都嫁到钱家村来了,我肯定要护着你,钱枫也说了,绝不能让二喜他家的人欺负你!”
葛桃花朝石榴使眼色,她也希望钱枫和石榴不要管别人家的事。
芍药瞧见了葛桃花的眼色,她知道葛桃花也以为她是贼,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