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燕生不知他何出此问,想了想还是答道:“是周妃罢,先前钟粹宫失了火烛,火班去救时,正见周娘娘命人从大铜海中舀水,倒一点不见慌乱。”
周氏出身武将之家,闺中便有英名,确实不似寻常女子娇弱,他方说完,却听尚璟道:“儿子觉得,是薛妃。”
郎燕生不可思议道:“这哪儿能,贵妃娘娘那么娇滴滴一个美人儿,只怕园子里窜出只雀儿,都要惊得花容失色。”
尚璟笑道:“你是不知道,也就十几年前罢,贵妃娘娘尚未入宫之时,只身一人千里迢迢从苏州上京城告御状,那样一个弱女子,西长安街当街一跪,连当朝丞相的车驾都敢拦,可不是胆大极了。”
自萧仪之后再无丞相,尚璟虽未提名字,郎燕生却知他说的是谁。因这位实有些忌讳,尚璟不再多言。郎燕生也不便接话,只在心中细细品味他言语,又想着薛贵妃嬛嬛娇艳的模样,只觉难以置信,却蓦然听蓝轩叹道:“岂止如此,今日我方觉她一点没变,不止是胆大,当称得上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