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西藏?”
他把手搭在围栏上面,微微仰起头,“我是在西藏长到十岁的。”
易东成惊讶的看着顾西就,不知道问些什么。
“我爸是援藏军医,然后遇到了我妈结婚,然后他在我十岁的时候,在一个非常冷的冬天夜晚,在阿里出诊,被十米厚的雪崩永远留在了那边。”
十岁之前的他还是个孩子,在西藏长大的孩子都有黝黑的皮肤和高原红,他却没有,因为一直在低海拔的拉萨生活又遗传了妈妈的基因所以看上去就是个内地的孩子。
调皮打架,虽然心性单纯善良,但是因为太过聪明而变成难以管教和驯服的野孩子。
念书也磕磕绊绊,并不那么喜欢学习。
那天晚上老师来家里家访,白跑了一趟,空荡荡冷清清的家里什么也没有,最后还是带着他去餐馆里面吃了一碗面。
临走老师问他,“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他仰着头以一种太容易觉察到的自豪和虚荣感说道,“我爸爸在救死扶伤,三过家门而不入。”
那天半夜,漆黑黑一片的雪夜里,伴着急匆匆的脚步,噩耗就传来了。
十岁的孩子只能靠着本能的理解“死亡”的意义,除了哭还有一颗种子深深埋到了心里。
静谧无声的夜里,他的声音在呼吸出的白汽中模糊一片,“我现在都有点记不住他的样子,但是我还记得他一句话,‘我生有涯愿无尽,心期填海力移山。’”
“其实说出来有点可笑,我有一种自信满满但却一厢情愿的孤注一掷。每个人都在追求着一条通往内心世界的自由之路,以及让‘我’活着有意义的最根本的东西,你要说是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追赶他的脚步。”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想了想的道,“我现在依然是一条咸鱼,也不知道将来想干什么,说不定我会在实习的手术台上面害怕到哭出来。”
顾西就轻轻一笑,“我也怕。我没有比其他人强悍,也会紧张和害怕。”
她忽然伸出手,手间满满都是丝丝入扣缠绵入骨的寒冷,然后停留在他的脸旁,热源传过来,指间变暖。
“还记得我唱过的那首歌吗?”
“i\ll my h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