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天气,气温渐渐转凉,出门的人不觉加厚了衣服。
车流量最大的金牛路,现下堵的像一条长龙,各式各样的车安静排着队,像是车展,寸步难移。
许青竹捏着手机,伸头往前面张望一眼,叹了一声,“师傅,这还要堵多久呀?”
出租车司机抬头看了一眼前头,在手机上出了一张牌。
啧啧嘴,一口的川.普,讲的流利。
“呀呀,妹儿你莫着急,这条路哪天不堵个几回,依这架势咱们还有得等哩。”
许青竹勉强听的半懂,觉得好笑,也用川.普回他,“我赶时间呢,开会迟到,上司要觉人地。”
那司机惊喜回头,“诶诶,妹儿你哪里人?跟我一个口音诶。”
许青竹招了招手,示意他小声,接起电话。
“张姐,我在路上堵着呢。”
“哎呀,还要多久啊,会议可快要开始了,你要是赶不上,我去哪儿找人?”
许青竹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白净的侧脸线条柔和。
“知道,嗯…好…,我尽量。”
和顶头上司随意了应付几句,她打开手提包,掏出钱匣子。
“师傅,你慢慢等吧,我来不及了,从这里往前走,是不是有公交车站?”
出租车司机接过车费,十分善解人意,拍了一把大腿。
“妹儿你莫急,到前面那个公交车站,你坐401路到东方科技大厦就到了。”
许青竹点点头,开门下车,弯起手腕看了一眼,还有半个小时,应该还来的及。
离金牛路不远处的一条大道,一辆黑色的房车正缓缓往前开。
车里面很安静,开了暖气,热烘烘的。
开车的林泉至视线不离前头,耳边的打字声几不可闻。
车后面的男人,身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笔记本平放在双腿上。
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在键盘上动作。
眸子浅淡,落在电脑屏幕上,眼窝深邃泛着黝黑的光,精致的尾角微微翘起。
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淡唇微抿,手指滑过电脑外壳,抬头看了一眼。
“还有多久?”
那声音冷冽,带着一丝沙哑,听到耳朵里,如钝刀割肉,激起人一层鸡皮疙瘩。
开车的人面色如常,稳稳打着方向盘。
“差不多还有二十分钟。”
良久,后头嗯了一声,车厢里恢复了安静。
陆濯手放在电脑上,食指指尖圆润,极有节奏地敲打着外壳。
他微微歪着头,侧面线条棱角分明,对着灰色的玻璃窗。
淡漠的眸子,扫了一眼外面。
却迅速坐直身子,细长的眼睛睁大,紧紧盯着外面。
一眨不眨。
“停车!”
声音里有一丝慌乱、颤抖,不自觉扣紧手里的东西,指甲发白。
促不及防听到命令,林泉至反应过来,脚下猛踩刹车。
没来的及转头说话,陆濯颤抖手,拉开车门。两步跨到车尾,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漆黑的眸子,像一只遭遇了危险的黑狼,冷冽森然的梭巡周围。
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过路人的脸。
一直以来的脸盲症,此刻好像也失效了。
锐利的目光扫过路过的每个人的脸,从中认真寻找。
旁边有女孩子经过,一脸害羞惊艳,不过瞧他严峻的模样,怕是什么心思也不敢有了,
不一会儿后还是失望,他微微垂下眼睫,光亮黯然消逝。
转过身收敛起浑身的失意,坐回了车里。
林泉至站在车边不敢说话,虽然陆少一直是面无苟笑的模样,但他这会儿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浓重的失望。
默默坐回驾驶座,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听到一声淡淡的“开车。”
林泉至缓缓松了口气,刚才那样的陆少太吓人了。
在他身边待了三年,他时常都是宁静沉稳、决胜千里的样子,这样的陆少是他第一次见。
虽然只有二十五岁,却取得了很多人望尘莫及的成就,陆少不普通。想必也有不普通的经历,不过他不敢去问。
许青竹坐上公交车,车外的高楼林立着往后退去。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还好赶上了,张姐的狮子吼她也怕啊。
这次参加会议的有各国著名研究人员,几十家公司老总跟代表。
上南市媒体都关注了的,她一个小小的同声翻译,那儿来的底气让这样一场会议为她搁浅。
车里面的人很少,冷风从玻璃缝灌进来,刮在人脸上生疼。
她闭着眼睛往后靠,脑袋里开始高速运转,回忆资料文件是不是都带齐全了。
到了地方,仰起脖子瞧了一眼耸入云端的高楼,抬脚往里面走。
张姐的电话又来了。
“我到了到了,你们在哪儿?”
挂了电话后她拢了拢衣领,挡住往脖子里灌的冷风,直奔目的地。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周围守株待兔的记者,一窝蜂似的涌上去。
林泉至下车到门前挡住记者,拉开后座门。
“不好意思,各位,请让一下,陆少不接受采访。”
众人翘首以盼,不一会儿,高大的身躯从车里钻出来,笔直的站在车前。
淡漠的眼睛散漫地扫了众人一眼,往台阶上走去。
周围的记者想上前采访,又害怕得罪了眼前的人。
毕竟圈子里谁都知道,陆少不喜欢上新闻,甭管是娱乐版还是财经版。
但不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