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打断他道,“你能不能够分得清楚,这话是对谁说的?是她,不是我。”
“为什么你这么说?”他上前一步想要抱我,而后我后退避开,他着急道,“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是我该死当年对你说了那样混账的话。可是我答应了菩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送师父西天取经,因此才不得已说了那些话逼你死心。但其实我一直都不曾变心,就等着完成使命好与你再续前缘……”
“我不是因为这个和你怄气,我也相信你的话句句发自肺腑。”我的声音禁不住颤抖起来,“可是我问问你,你问问你自己,你究竟要和谁续那前缘?”
他斩钉截铁:“当然是你!”
“你要怎么证明!”这句话我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你要怎么证明,你不是因为她的音容笑貌才寻找到我,你不是因为对她的愧疚才对我百般爱护……你要怎么证明,你爱的是我?”
他被我的一番话震惊到,多次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悲痛地垂了头,一言不发。
我多么希望他解释一下啊,只要他解释一句,我就信了;就算他没有证据,我也坚信不疑。可他偏偏就这么诚实。而我看见他这般反应,心像灌了铅一样沉底,泪涌眼中却又强忍了下来,苦笑道:“悟空,在这番痴缠中看不清的,这份贪恋中迷失了的,其实是你啊。”
他还是不说话。
“大圣终于肯放我们进来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两个男人,一个穿白衣的脸色惨白,另一个着黑裳的面容黝黑。这二人身上的寒气叫我由不住打了个冷颤,问道:“你们是……”
他两人恭恭敬敬地行礼,白衣人道:“阎王殿下鬼差,谢必安。”
黑衣人道:“范无救。”
白衣人道:“大圣金火化身,佛光傍身,阳气之盛非比寻常,普通小鬼是根本不得近身的。更何况大圣设了结界,即便是我俩,也是不敢闯入的。”
设了结界?难怪我死后没有立即魂归地府,原来是他不让我走。
黑衣人道:“如今日出临近,阳气开始升腾,姑娘魂魄阴虚,阳光会将您灼伤的。”
原来他的沉默不是没有座位,他收了结界,他要让我走了。而看他还是不说话,似乎没有再要挽留我的意思,我咬了咬唇,狠下心转头不看他,深深呼吸以装作冷静,对两位鬼差道:“麻烦二位了。”
他俩点点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我跟在他俩身后。
“水儿!”
刚准备迈步的我,脚又收了回来。我没有回头,但是整颗心却都悬起来了。好期待他要对我说的,可是又怕他依旧一句都不愿解释。
“你的脚伤我随便使个仙法就能立马治好,可我想背你抱你、同你骑马、与你亲近,所以你的伤被我拖了七天才痊愈。”他的语气很轻,听不出他的心情,可我却无比惊讶,因为他瞒着我的还不止这些,“静穆师太临终前给你留了封信,我担心里面写了你的身世,知道了就得送你认祖归宗,不能带你一起取经,所以信叫我给毁了;师太更没有说过让你还俗,是我骗你的,因为我虽身许佛门,心却控制不住爱你,所以也希望你能爱我。”
听完他的话,我更不敢转头看他,不敢让他看见我以泪洗面。我道:“现在……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因我的一点小小私心,给你带来许多不便,甚至改变你的人生,我有愧。”他自嘲笑道,“我当年撒了那么多谎,全都被你当真了,可我如今终于说了真话,却无法让你信服了,我有悔。”
可是我不怨你啊,我信你啊!我在心底疯狂呐喊着。
“现在说这些,我知道太迟了。但我还是得说,必须要说,我不想让你误会,更不想让我后悔了!”他的语气突然无比坚定,却又十分令人哀怜,“可能我有些贪心,但是我还是希望,乞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爱的就是你,孙悟空一直爱的,就是水儿。”
我转回身去,捧起他的脸,唇轻轻贴了上去。
我与他的第三次吻,却是第一次这么简单,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第一次这么温柔,连唇上灼烧的疼痛都让你陶醉;第一次时间这么短,却总觉得时间在那刻停滞,一瞬永恒。
我离开他,撒娇道:“来世,我要变得跟现在大不一样,看你能不能找得到我。”
他绽开笑容:“水儿相信,我找得到,认得出,爱得深。”
我点点头,回以微笑,又不知看了他多久,终于转身跟随黑白无常钻入了黑暗。火海中的他,看着我消失后,被火海吞噬。
……
这火发现得及时,救得也迅速,没有殃及其他建筑,只有那间房被烧了个干净,只剩下一片焦土、满目萧然。
院子里的八戒快着急死了:“猴哥闯的祸越来越大了,居然把宫殿都给人烧了,这可怎么办呀!”
沙僧生气道:“二师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师兄的性命你不担心,倒担心一座屋子!”
八戒尴尬道:“我也是担心正经事……烧了女王的宫殿,万一陛下要我们留下来赔怎么办?师父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