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澈踩着时辰到璟国公府的,一袭大红喜服,神采奕奕,骑在枣红的高头大马上越发俊朗。
迎亲的绣花红轿精致又好看,稳稳当当的停在国公府前叫人艳羡不已。
小丫鬟们一见新姑爷到,忙笑嘻嘻的撒开了腿往一览居报信。
忍冬早换了两框铜钱,不论哪个院子的丫鬟婆子媳妇子,但凡说得吉祥话的,俱都抓了一把铜钱打赏下去。
卫静姝手上大方,小丫鬟们跑一趟少不得百来个铜子,便越发乐意。
恨不得将李君澈走了多少路,见了甚个人,说了甚个话,甚至有没放屁都要说给卫静姝知晓。
忍冬一边撒铜钱,一边笑“平素倒没发现,今儿个才晓得这一个个的还都是耳报神。”
卫静姝闻言也是一笑,梨涡浅浅,眉眼弯弯。
大红金绣喜袍越发衬得她肌肤胜雪,眸中星光点点,眉如远黛,红唇微弯更是勾人魂魄。
全福人嘴里一溜儿说着吉祥话,手上利落的同卫静姝将发丝盘起,戴上新嫁娘的发冠。
屋里头笑语嘤嘤,好生喜庆,卫静婉正围着卫静姝说“他日姐夫若是敢欺负姐姐,我就”
特意来给卫静姝撑腰的赵喻娇见她娇憨可爱,便逗道“就如何是打他还是骂他还是咬他”
卫静婉哪儿晓得要如何,不过是想告诉卫静姝自个是她的后盾罢了,叫赵喻娇这么一打岔,便涨得面色通红,结结巴巴的好半响硬是道“我就告诉三哥,让三哥打他”
逗得一屋子人笑嘻嘻的,卫静姝心里头高兴,也跟着笑弯了腰,拉着卫静婉的手就笑“不用,他要不听话,我就先将他打残废了。”
话音还未落,便吃了余氏一记“大喜的日子尽胡说八道的,每个规矩。”
卫静姝吐吐舌头,将卫元绮抱在怀里咯咯笑。
外头鞭炮声声,款冬伸着脖子瞧得一回,就笑“来了来了,姑爷来了”
紧接着一连串的鞭炮声连绵不绝,震得人耳朵都嗡嗡响。
卫书启牵着卫籍从前院过来,还未站定,卫籍便迈着小短腿一骨碌的跑上前,趴在卫静姝膝上咯咯笑“三姑姑,三姑姑,三姑父好厉害。”
又扳着手指头算道“我爹爹,还有二叔,三叔,四叔都没有他厉害”
卫书启上前就拍了这小东西的脑门“尽长他人志气”
今儿个大喜日子,前院拦门便设了文斗,谁也没想到一向名声不大好的李世子,竟然还有两把刷子,愣是没有半点为难。
若不是吉时在即,卫籍那个在翰林院做编修的书呆子亲爹,少不得要拉着李君澈非得斗个输赢出来。
卫静姝不晓得前头具体如何,却也想象得到,捂着唇也咯咯的笑,虽是甚个都未说,可面上也一副与有荣焉的得意。
外头的鞭炮声一顿,卫静姝便要前往前院拜别父母家人,余氏取了盖头来亲自给她盖上,眸中蓄了泪意,心里千般万般的不舍倒是都涌了出来。
卫静姝叫红盖头遮了眉眼,瞧不见,可到底母女连心,也生出几分难过来,拉着余氏的手,娇声喊得一回“娘”
方才屋子里头还热热闹闹的,这会子却安静下来,徒添几分伤感来。
卫书启嘴角一扯,转过身去,弓着背,拍着手示意“来,沅沅,三哥今儿送你出门。”
还不待卫静姝伤感的情绪再酝酿两分,便又道“养了十几年,能吃能喝能睡,还特别能闹腾,今儿终于要送出去祸害别人了。”
众人哄堂大笑。
卫静姝
卫书启背着卫静姝步伐稳重的行去前院,每走一步卫静姝便离卫家远了一步。
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情愫。
一路簇拥着行至前院正堂,李君澈已经恭候多时了。
大红盖头遮了眉眼,卫静姝瞧不真切,却也能瞧见他的轮廓,心生欢喜,咬着唇儿便笑,面上发起烫来。
前世之梦,今世得以圆满。
绣鞋落地,卫静姝同李君澈并肩而立,低眉敛目也不过瞧得他一双崭新的长靴。
李君澈便好似晓得她目光所到何处一般,脚尖一动往她这处挪了一寸,复又微不可觉的收了回去,逗得卫静姝一笑。
小丫鬟摆上蒲团,两人依礼跪下,同长辈敬茶,一一拜别。
璟国公夫妇满面笑意,丝毫不见不舍之情。
余氏还当自个崩不住肯定要哭,哪曾想她还未蓄上泪,卫仁便先红了眼,喉头发紧咽哽的放狠话“我卫仁的女儿,从小娇养长大,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丁点委屈都受不得,他日你若叫她受半点委屈,我就先打断你的腿。”
又道“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劳什子世子,我只晓得我是你老丈人”
卫仁自来最喜卫静姝,这会子心里难过的要死,却还逗笑了一众观礼的宾客。
李君澈眉眼含笑,微不可觉的瞟了一眼身侧的卫静姝,一本正经的应道“爹说得是。”
又对卫仁同余氏一拜“爹,娘放心,今日娶夫人为妻便终身不弃,日后夫人说对的便是对的,哪怕是错的也是对的,自是不叫夫人受半点委屈,叫爹娘有半分担心,若是惹了夫人不快,他日叫夫人打断腿也不敢哀嚎半声”
众人又是大笑。
卫静姝
拜别父母长辈,卫书启背着卫静姝送上花轿,李君澈亲自打帘。
卫静姝稳做轿中,还听得这两人的说话声。
卫书启“交给你了,日后闯了祸你也别找上门来。”
李君澈“三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