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六月二十二,到得十七八时,赵喻娇这头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正日子到了璟国公府抬轿来迎。
日子越近赵喻娇便越发有点焦虑起来,夜里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得白日里又无胃口,只整日里觉得腹中涨涨,眼见的又掉了几斤肉。
太后瞧在眼里,只当她怀着孩子不舒坦,日日便叫小宫女彩兰膳后便扶着她去外头走走,消消食。
往年六月热得慌,太阳跟火烤似得,可今年却连着小半个月都下阵雨。
宫路日日有宫人打扫,倒也不怕摔跤甚个的,偏生那日赵喻娇精神不济,一脚踩在台阶上滑了。
若不是彩兰眼明手快,拽得一把,少不得要叫她摔个狗吃屎。
赵喻娇也叫吓得不轻,整个人回了魂,更是觉腹中涨涨有点儿不甚舒坦。
彩兰也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再逗留,忙扶着赵喻娇回了寝殿,打算请太医来瞧一瞧。
赵喻娇自来不矫情,又觉这孩子在腹中多时不过先头有些胃口不好,后头便半点不折腾,当是个好伺候,也不在意,便叫彩兰莫要去了。
彩兰哪里敢疏忽,嘴里应着,却还是往太后那儿报得一回。
赵喻娇素来不喜多人伺候,彩兰一走,她又觉得肚子难受,往净房蹲得片刻,再出来时也是脸色苍白,忙喊宫人去传太医来。
太后那儿才得信,又听闻赵喻娇传太医,连忙赶去,赵喻娇自个已经躺在榻上了,面色难看,额上泛着冷汗。
一见太后便梗着声儿道“太后,我,我流血了”
吓得太后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怀有身孕的妇人若是见红,那腹中胎儿多半不保。
一时间殿内乱作一团,不过一息功夫,太后老人家连遣了三回人去太医院催人来。
赵喻娇没得经验,更是叫这阵仗吓得不轻。
她自打这孩子上身,便一直没看过大夫,一来是不好意思,二来是觉得心儿有底。
太后倒是提过好几回,偏生她不乐意,便也作罢,此番闹出这大架势来,便更是只当腹中孩子留不住了。
她心里头难过,眼里还蓄了泪,跟个孩子似得惊惶失措,更添几分娇弱“万一,万一孩子保不住了怎么办”
太后连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太医院的太医本事着呢。”
话虽这般说,可心里也是一阵阵发慌。
擅妇科的朱太医急赶急的被拽了来,连汗都没来得及拭便取了脉枕诊脉,又问得几句。
赵喻娇半瞌眼皮子,心里更是紧张,问一句便答一句,多的一个字都不说。
还是太后忍不住了,问道“胎儿可平安”
朱太医立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回话有些磕磕巴巴的“回,太后,公主这是”
还未说出来,他自个便满头是汗,谁人不知这位喻娇公主是有了身孕才下嫁给璟国公府的卫三爷的,偏生
顿了顿,朱太医这才硬着头皮将赵喻娇的脉象说一回。
话音一落,殿内立时鸦雀无声,太后当即愣住。
赵喻娇眉头一蹙,蹭的一下爬起来,再没得那般娇弱之感。
怒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