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个同王映芝不对付的倒也好说,可万一是来救王映芝的,那她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没得好果子吃。
有人已心生退意,暗戳戳的想逃开,但卫静姝的人守得严实,别说人了,苍蝇都飞不出去。
白云庵虽占着一个山头,可委实也没多大的地儿,同初十一道来的,个个都是手脚利落的,不多时便寻到困住王映芝的院子。
许是因着昨夜绿颚逃了,今儿那院子外头还守了两个尼姑,一身灰色袈裟,正坐在外头磕着瓜子。
老远便瞧见这么一群人来势汹汹的,心知不妙,当下便溜得没了影儿。
那院子本就破旧,堪堪两间泥土糊的茅草房,初十眯着眼儿瞧得一回,一剑便将挂在门上的铜锁给坏了。
屋里头的一个病得昏迷不醒,一个被折磨得脱了力。
听见这般大的动静,绯红也只是费力的抬起头来,一眼便认得李君澈身边的初十,当下便忍不住落了泪“初十大哥,救救我们姑娘”
屋里头显然是叫人糟蹋一回,乱七八糟的,还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怪味。
王映芝面无血色的躺在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身上堪堪盖着一件旧衣裳,额上包着的纱布早叫血迹渗透,连胸膛间的起伏都甚是微弱。
初十眉头一抽,倒也没想到名正言顺抬进世子府的王映芝竟然会落到这等田地,心中一阵唏嘘,倒也不知究竟是该同情还是骂一句咎由自取。
他快步上前,伸手在王映芝的鼻尖探得一回,见还有气息,忙又飞奔出去。
卫静姝正翘着腿笑眯眯的看着那些老尼姑,初十冷着脸匆匆过来,低着头将方才所见的情形交代两句。
她眉头一蹙,交代款冬“带几个婆子将王氏带出来。”
款冬领命而去,卫静姝这才又将目光落到那些出家之人身上,冷冷一笑“你们这白云庵可是好大的靠山啊,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给你们的胆子。”
卫静姝虽恼王映芝,可也没想过要作贱她,初十虽简单一句带过,可她晓得必然是比想的还要不好。
仗势欺人的事儿她也没少干,轻哼一声便交代初十“这等草菅人命的庵堂留着祸害,着人下去报官。”
又道“这些个人,也看紧点,手上是不是干净的,也等审过才知道。”
此言一出,那些个出家人皆是吓得不轻,连忙跪下求饶。
卫静姝看都不曾看一眼,直叫初十领着往王映芝的院子去。
几个婆子手脚都利落着,等她到时,王映芝已经叫裹了件披风被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背着出来了。
绯红也叫人搀扶着,眼见着午时的日头,还刺得眼儿半响都睁不开。
待听见卫静姝的声儿,她便噗通一声跪下去,朝着方才出声的方向磕头“奴婢代姑娘谢世子妃救命之恩,世子妃的大恩大德奴婢一辈子也不会忘。”
绯红年纪不大,又是方经历过生死的人,自是打心里感谢卫静姝的,磕起头来丝毫不含糊,纵然周身脱力,不多时额上也磕出血迹来。
“不必谢得太早了。”卫静姝将这主仆的惨状都瞧在眼里,虽是心生怜悯,可始终还有些膈应。
若非王映芝自个生了歪心思,又如何会沦落到今日这样的地步,纠其因由,倒也受得住一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