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当真怪不得我们世子爷,人有三急,他忍了一天一夜,算是腰子极好的了。
刘阿牛这屋里头放的恭桶,他盯了好久了,只一直没机会。
好不容易熬到三更半夜等卫静姝睡着,忍着痛摸着墙起身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哪晓得还叫她给抓了个现行。
他也很冤枉
卫静姝叫那一句四平八稳的“出恭”闹得怔愣半响,也是夜色深瞧不清那烧得通红的面颊,以及一颗恨不得钻入地缝的心。
李君澈的正事叫卫静姝打断,虽也觉不好意思,可还是将未了的继续下去。
说来也怪,平素进宫,有那宫婢替他扶龙根,都坦然得狠,今日卫静姝甚个都没瞧见,他到觉得面红耳赤起来。
持续而又清冽的水声复又传来。
卫静姝又羞又恼,瞪着眼儿羞臊的骂一句“臭流氓。”跟着便拿被子裹了头歪在炕上,一声不吭。
虽说是活了两世的人,可前世到死也还是个黄花姑娘,碰到这样的事儿,哪里还能镇定得了。
李君澈半夜出恭一回,没曾想还闹得两人都没得好睡。
卫静姝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天亮。
院子里头传来声响,她一个激灵的起身,看都不敢看李君澈,立时裹了鞋就出门,好似这屋里有洪水猛兽一般。
外头传来卫静姝同刘阿牛的说话声,李君澈这才睁开眸子,叹得口气,耳尖依稀还能见着泛红的痕迹。
委实是尴尬至极。
李君澈的伤虽重,可到底不矫情,既然死不了,那第二日便落了地,也不必叫人事事伺候着。
刘阿牛正在砍柴,见他从屋里头出来,忙放下手上的事儿,上前搀扶“卫大哥,你身上的伤还未好,起身做甚个,有甚个事只管叫我便是了。”
李君澈脚步一顿,侧眸看向刘阿牛“卫大哥”
刘阿牛不明他话中意思,还当问自个如何这般叫他。
一边扶着李君澈往堂屋的板凳上坐了,一边道“卫姑娘让我这么叫你的。”
李君澈忍不住会心一笑,扯得伤口也跟着一痛,从堂屋望出去,打眼便瞧见蹲在井边的卫静姝,翘着兰花指蹙着眉头正跟刘阿婆学着择野菜。
她倒是会占自个便宜
李君澈心中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卫大哥”三个字,倒是叫他含在嘴里嚼烂了才吞入腹中。
早先那股子尴尬之意,到得这会子却是烟消云散了。
卫静姝倒是记仇得很,明明一双眸子好的很,可瞧见李君澈就跟瞎了眼似得。
四人围坐一桌用早膳,她倒是低着头只知道扒碗里头的黍米粥,连头都不抬一下。
李君澈觉得好笑又好玩,夹了两条野菜放到她碗里,笑意盈盈“一大早的就见你帮忙择菜,你倒是试试自个择的菜是如何味道的。”
卫静姝腮帮子鼓鼓的,也没说话,顺手就将那两条野菜塞进口里,跟着脸色又是一变。
又苦又涩,倒比那黍米粥更加难吃。
她“哇”的一下,全吐出来,一抬头,望着李君澈的眸子全是滔天的怒火。
李君澈笑得人畜无害,点一点那盘无甚油水的野菜“妹妹,这叫苦菜,味道不甚好,可最是清肝降火,如此可是浪费了”
刘阿婆也跟着笑“这菜味道不好,卫姑娘怕是吃不惯。”又道“阿牛,一会去镇上回来,再去瞧瞧还有无别的野菜挖。”
刘阿牛一边大口的将碗里的粥喝了,一边爽朗应到“好嘞。”
卫静姝满腔的怒火全积郁在胸,倒是不好发泄出来了,沉着脸将竹筷往膳桌一扔“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她那碗里的黍米粥倒也还剩一半,刘阿婆瞧着肉疼,喊得一句“吃这么点哪儿够啊”
李君澈冲刘阿婆一笑“她素来胃口小,倒也不怕。”说着便不嫌弃的将沾了卫静姝口水的半碗粥都倒进自个碗里。
抬眸瞧得一眼正在院子里头发闷气的卫静姝,勾唇一笑,低声轻喃一句“卫大哥”
因着李君澈身上有伤,也不晓得还得在石渔村待多久。
如今天时热,卫静姝同李君澈又没得换洗衣裳,昨儿夜里便说好今儿一早同刘阿牛往镇上去一趟,如何都好,置办两身换洗衣裳才是正经的。
早膳用完,刘阿牛便去隔壁借了辆独轮车来,跟着一道来的,还有隔壁大婶家的娟儿姑娘。
那娟儿姑娘模样一般,肤色也略黑,可胜在性子好,见人三分笑。
卫静姝也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人,听刘阿牛叫她娟儿,便也跟着甜甜喊一声“娟儿姐姐”
娟儿姑娘也不见外,应得一声,又见她还是昨儿那身衣裳,便道“你这衣裳也太打眼了,去了镇上少不得容易沾染麻烦。”
卫静姝方才倒也没想到,这会叫娟儿一提,也跟着眉头一蹙“那怎么办我没得别的衣裳换。”娟儿打量一番她的身量“你比我小个一点,若是不嫌弃倒是先去我那拿套旧的换一下,虽是旧了点,可都浆洗的干净,先将就一番。”
卫静姝连连摆手“不嫌弃,不嫌弃,我这会正愁着没衣裳换呢。”又连连谢娟儿“姐姐真是及时雨,太谢谢姐姐了。”
因着也不早了,说得两句便往娟儿家去。
再回来时,卫静姝倒是换了一身青绿色的麻布衣裤,因着不大合身,还松松垮垮的,一头乌黑的青丝也绑成了小辫子垂在身前。
她这模样,瞧着还真有几分村姑的模样。
卫静姝身骄肉贵的,这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