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侦探用推理将犯人逼到自杀的绝境, 那侦探又和犯人有什么区别呢?”
即便是罪犯在他面前死去, 他也会为之动容。
生命是宝贵的。只要活下去, 就会有希望。
这就是工藤新一的信念。
但现在,一起谋杀案在他面前上演了。
“凶手”甚至提前数日发出了预告函。
他却没有能够阻止。
信息不足、以为“吊桥”并不会有多危险、反正已经回档了、游戏。
这些全都是推卸责任的借口。
他张了张嘴要回答。
“道歉的话就不用了。”竹原提前阻止了他。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们之中大部分人的想法, 因为游戏里的人物会动、会笑、会流血和眼泪, 有体温、有感情、有自己的想法, 也一起走过了不少日子,所以会产生愧疚也是正常的。但游戏就是游戏, 不是这么想了就能改变这一点的。事实就是, 我的确是都‘活’过来了, 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所以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呢?”
“啊, 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不代表其他人,所以你们可以尽情地向其他目标表示歉意, 但我的话就不用了。”
这类有关人伦的话题就如同克.隆人到底算不算独立的个体、有自己思想的类人机器人到底算不算生命一样, 一直是争论不休的课题,人们各执己见,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谁也制裁不了谁,因为没有人能肯定地说自己一定是正确的。
奇怪的是,白兰和竹原如同站在天平两端的对立者, 二者在观念上却有着某种共通之处。
都清醒得有些残酷。
只不过一个是对别人, 一个是对自己。
“改变了的性格呢?”柯南静静地注视着他。
“我是这么认为的, 就好像是捏泥塑,把旧的打散了重新捏一个,可能每一块泥土的位置都和从前不一样了,但不管是从材料从用量还是外壳上来说,都是同一个。”竹原认真地说着自己的推理。
柯南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了。
“还有必要逛商场吗?明明上次已经做过这件事了,这次只要直直地走进那家店从那一行货架上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拿下来就好了。”
他突然想起这件事。
竹原颇为嫌弃地看着他。
“这样是不行的啊柯南君,一点生活的情趣也没有,女朋友会有意见的哦。难道这次不能再选一双花色不一样的吗?已经看腻小青蛙了。这样才叫生活的惊喜。”
柯南一头黑线地呵呵了两声。
道理我都懂,但你是国小一年级女生吗,语气这么耳熟。
“而且,逛街可是增进感情的良方,不想试一试吗?”
如果是往常,竹原会带着淡淡地笑意调侃。
但现在这样一脸正经的样子让人不禁感到了一丝的微妙。
从某方面来说,世界也算是成功了。
柯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吧。”
望月葵在商场打工。
她看着走进来的竹原和柯南二人,努力地扯起嘴角微笑了一下:“欢迎光临。”
与那张僵硬的脸相对应的是平板无波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感觉丧气。
如果不是因为这家店是望月葵姑姑所开,服务业是绝对不会向这样一个女孩敞开大门的。
不过也是姑姑心大,自从望月开始打工以来,不知道吓跑了多少客人。
“需要些什么?”望月如同一个幽灵跟在二人后面。
她脸上还坚持挂着僵硬的微笑,让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替她累了一把。
“拖鞋,这孩子穿的那种。”
竹原在一处蹲下,仔细地看了看,扭头问道:“奥特曼怎么样?男孩子都会喜欢这种吧?”
柯南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出来是个错误了。
“随、随便吧。”他勉强说道,好歹比小青蛙要好。
“这孩子是?”望月葵直直地盯着柯南,眼珠黑白分明得有点可怕。
柯南被她看得浑身一寒,不禁想起之前竹原说的“泥塑论”,他有些犹豫,这真的是所谓的同一个人吗?
说到这个,他发现自己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能够解读出来。
因为竹原是唯一一个没有失去记忆的目标,所以大家默认他为真·攻略目标,但他为什么没有失去记忆呢?
特权?站不住脚。
另外就是,竹原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目的仍为不明,之前被他完全带过去了,总觉得再问也得不出什么答案,只能靠自己推理了。
柯南手插裤兜站在那里,镜片一片白亮。
“暂时寄住在我家的小孩,不过过两天应该会和我们成为同学。是个天才儿童哦。”竹原抽出了“奥特曼”。
他站起来,转身看着望月葵,认真地询问:“我还想给自己买一套新的家居服,望月同学有什么推荐吗?”
望月直愣愣地看了他一会,才缓缓地点头:“跟我来。”
她在一排排的衣服中来来回回地穿梭了好一会,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对比着,仿佛不是在挑选衣服,而是在做什么关乎人生的重大抉择。
“不行,这个也不行。”望月一脸阴沉地碎碎念着。
“丑,实在是太丑了。”她用仇恨的眼光瞪视着家居服。
一旁正准备拿起那件家居服的客人默默地放下了手,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这家店。
“什么啊,那个店员。”
这场挑选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
柯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