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一边哭喊,一边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给无念法师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撞出了淤青,看着委实可怜。
无念起身,搀扶起了老妇人:“老人家,不要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如果有能力帮你,一定会帮忙的。”
老妇人啜泣着起身,不断的向无念道着谢。
无念法师搀扶着老妇人在桌前坐下,老妇人抹了把眼泪,这才道出前因后果。
原来,她儿子前几天去给邻镇送货,途径弃野岭,不幸被毒蛇咬伤——这不是重点,弃野岭有毒蛇镇上的人都知道,但是大家仍然敢在白天穿过弃野岭,抄个近道儿去邻镇,因为弃野岭上的毒蛇的毒是不致命的,及时就医不会有大碍。
但坏就坏在,老妇人的儿子曾在药铺做过伙计,懂一点儿医学常识,但又不精,错把一种毒性很强的草当成了草药,被蛇咬伤后,就地摘了毒草,敷到了伤口上,这一敷,半条命没了。
回到家后,老妇人的儿子便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老妇人请来了郎中为儿子看病,郎中为老妇人的儿子解了蛇毒,但草的毒,却解不了。
那草名叫五魂草,多生长在坟地里,叶子和凤尾草很相似,都是又尖又细,像极了凤凰的羽毛。但和凤尾草不同的是,五魂草的叶子上往往有白色的纹络,那纹络在晚上会发光,又因为它多生长在坟地旁,所以有一种说法是五魂草是引领亡灵到阴间的草,草上的白色纹络是亡灵路过时留下的,因此它名叫五魂草。
这草毒性极强,中毒后三天内若找不到解药,便会毒发身亡。
而唯一的解药,便是五魂草的花。
但问题是:五魂草只在晚上开花,白天上弃野岭是寻不到五魂草的花的。
随后,老妇人和她的儿媳寻遍了镇子周围的坟地,希望能找到五魂草,夜里好来摘花制药,可不幸的是,她们找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找到。
这下,有可能找到解药的地方便只剩弃野岭了。
镇上的人都知道,弃野岭只能白天进,晚上进去的别说活着出来了,尸体都找不到,老妇人愁得以泪洗面,甚至想拼了命进山给儿子寻解药。
好在儿媳聪慧,想了个主意:她白天进山找几株五魂草移植到自家院子里,晚上等五魂草开花,不就万事大吉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儿媳便背着箩筐进了弃野岭,老妇人一直守在山下等,本以为儿媳很快就会回来,谁料等到傍晚,也不见儿媳下山。
“秀娟她已经在山上呆了一天一夜了。”老妇人泣不成声,说着又要跪下:“大师,您一定要救救她啊!她还怀着身孕,她不能有事啊!”
秀娟就是老妇人儿媳的名字,她姓沈,全名沈秀娟。
无念再次扶起来老妇人,沉声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老人家不必忧虑,我会尽力帮您寻回儿媳的。”
老妇人千恩万谢,这才终于不在下跪了。
无念问:“老人家,你口中的弃野岭,可是西边的那座荒山?”
老妇人点头:“是的,就是镇子西边的那座山,那山邪门的很,大师您没来的时候,一到晚上,山上便会传来奇怪的声音,凡是晚上进山的,没有一个能出来的!”
闻言,无念法师扭头看向西方,这是酒楼内,西边是推杯换盏的人群和酒楼的墙,可无念法师的目光却相当深远,不想在看人,也不像在看墙,倒像是透过了人群和墙,直接看到了那座山。
“那山确实不对劲。”盯着西边看了片刻后,无念法师喃喃自语道。
这时,视线里突然出现一萌哒哒的小脑袋——雪瑶不知何时把脑袋探了过来,挡住了无念的视线。
“大和尚,你要去弃野岭吗?”雪瑶眨巴着大眼,兴冲冲的问:“那个地方我熟呀!我就住那儿,我可以给你带路。”
她现在明明是人形,可不知道为什么,无念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条巨大的狐狸尾巴,正在雪瑶身后欢快的摇着……
无念弯眼笑了:“那就有劳了。”
雪瑶摆手,很大方的表示:“不客气,回头你多请我吃几只鸡就好了。”
说着,小狐狸忍不住又要流口水,就跟刚才那十五只鸡吃到了别的狐狸肚子里了一样……
人命关天,不容怠慢,无念法师当即便和小狐狸进了弃野岭。
小狐狸在前面带路,蹦蹦跳跳的,一刻也不安生:“大和尚,我们从哪儿开始找啊?弃野岭可大了,单单我们两个的话,逛三天三夜也逛不完的。”
无念沉声回答:“去断魂崖寻。”
所谓断魂崖,就是那条被镇上人用来丢无人认领的死尸的沟壑,沟壑很深,形成断崖,将弃野岭分成了两部分,又因沟壑两旁的悬崖壁上长了很多的五魂草,所以镇上人给它起名断魂崖。
听到“断魂崖”这三个字,雪瑶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那个地方不能去。”小狐狸挡到无念前面,挥舞着小爪子不让他前行:“断魂崖的另一边有怪物,别说你们人类了,我们妖怪都不敢过去的。”
无念有些好奇:“什么怪物?”
雪瑶却突然收了声,像是很忌讳这件事般,摇着头不敢说。
她不愿说,无念也不强迫她,沉声安抚她道:“不必担忧,我们只是到崖边寻一下沈施主,暂时不用过崖。”
他在不用过崖前加了“暂时”二字,显然还是有心过崖一探究竟的,但单细胞的雪瑶却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