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他轻说,一句话,三个字,简洁单调,却让她鼻尖微酸,迷蒙了双眼。
撞入能给她安全的胸膛,这一刻,女子哭得像一个小孩子,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就仿佛似在抓着救命稻草,努力的抓着,不敢放手。
男人的叹息回旋在风中,抱着女子走向小院落,在阳光落下了长长的剪影。
在哭泣中渐渐睡着,这一觉隐香睡得很熟很沉,一直到半夜才醒来。
翻身起来,全身还隐隐的能感觉到酸疼的痕迹,房间中已没了他的踪影,隐香朦胧的记得,他把她送回房,让人给她换了衣衫,那时他,看上去很冷漠,但行为却说不出的温柔,温柔得就像一场梦,模糊的梦。
她太累了,除了流泪,已没有了其他多余的力气。
甚至,忘了说声谢谢!
心头隐隐的有一丝温暖划过,隐香在这么一刻忽然觉得那个男人也不是那么的坏,至少在所有人都漠视她时,他对她伸出了手,虽然有点难以想象。
想起以前的对立,隐香不禁失笑起来,但扫过桌上的饭菜时,她的笑容不由顿住了。
那桌上有一张展开的小纸条,就象那些日子,她睡着了,没吃饭时,妹妹总会给她留在桌,总会留下纸条,嘱咐,姐姐记得吃饭。
推门出去,出乎意料,今夜的院落空无一人,极为寂静。
隐香想了想,转到了一个房间,轻手轻脚的走进,在黑暗中,她走到了床边,透过月光,她隐约的能看见一张微笑的脸庞。
这是隐香很久很久没见过的了,她记得宫中的日子自己妹妹时常会做噩梦,若没做噩梦时,便是浅睡的时候,那时她会很警觉,稍微有点动静,都会知晓。
而今天,她进来,她居然没醒,还在睡梦中笑得如此甜美。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竟然能如此安详入睡了!
隐香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妹妹的快乐,睡中的笑魇,仿佛在说,遇到他,是她一生的幸运,是她的幸福。
隐香眸光微微闪动,思绪变得复杂,深看了妹妹一眼,她微叹了一声,退了出去。
在这寂静的夜,她再次有了挣扎……
进入冬末的季节,依然寒冷清凉,今天又开始下起了小雪,漫天被染得一片银装素裹,在阳光下显得晶莹透亮。
隐香那天的事,雪海全然不知,在宫中有人放了话,几乎没人敢乱嚼舌根。
恍惚皇帝这一日也难得想通了,愿意见人了,一切又恢复了次序,似乎心情也不赖,竟允许了那位耐不住寂寞和玉公主出去游玩。
雪海生活如旧,预先准备好了茶点,跟隐香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小院落。
她们住处离养心殿挺近,不到多时,她就到了养心殿门口。
在门口,迎面走了一名拿着小桶的宫装女子,她的身姿颇为姣好,只是蒙着蝉薄的面纱,看不清楚面貌。
雪海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脑海中一道影子渐渐与女子重合,她才想原来是红蝶。
“红蝶,你今天怎么想起出来了?”她有些惊讶,记忆中的红蝶从不白天出没的。
红蝶浅笑,没答,扫了雪海一眼,笑道:“你看起来很开心!”
“有吗!”雪海小愕,抿了抿唇,似乎想收敛什么,只是在红蝶眼中她那嘴角笑意根本掩不住。
“我先下去了,你进去吧,皇上刚下朝!”红蝶见此笑说,对雪海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殿中,福公公站在一旁,皇帝坐在案几上,跟平常一样,批阅着奏折,他脸色有些苍白,但神色很专注。
雪海是好些天没见到这个男人了,倒了一杯茶,她递了上去,轻劝道:“皇上,您歇一会儿吧,先尝尝这个,也好提提神!”
为皇帝接开盖子,一股清雅的香味,飘荡而出,让人有种神清气爽的味道。
楚炎眸光微动,接过小抿了一口,奇异的是,明明清雅爽心的香味,喝着却隐隐的有一丝浅浅的甜腻,就象那种藏着爱恋的滋味。
“很好喝!”楚炎点头品点。
“皇上若喜欢,随时可以喝到!”雪海笑盈盈的道,顺手接过,为皇帝放下盖上,以免太快凉透。
“随时,怕没有多少时候了。”楚炎摇头,看了雪海一眼,雪海手一顿,忽然才想起某人的时日似乎不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时间竟然忘了。
雪海眸光闪动,想要说什么,楚炎却忽然道:“雪海,朕想给你指一门婚!”
男人定定着看着她,眼神很深,深到雪海不懂。
眉头微拧,雪海笑容渐渐隐了下去,忙福身道:“皇上,您应该明白雪海要什么!”
她所要,楚炎当然明白,扫过女子,那原先的笑,似乎也因他的话,变得沉寂。
她静静的蹲着,他从她身体看到了一丝难得紧张。
楚炎眼神微微恍惚,转首,又垂下了眸子,挥手道:“朕只是说说,不愿就罢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雪海垂首,心绪复杂,即便不明皇帝的这份心思,但不好多说。
她退了下去,殊不知,楚炎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的离开,好久好久都没回神,直到福公公轻唤了一声皇上,他才转回了视线。
看了看那早已无人的门口,他嘴角浮过晦涩,“福林,你看到没,她今天好开心的样子,直从那时起,朕就从来没看到过了!”
皇帝的声音忧多过喜,还掺杂着一份说不出的悲凉。
福公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