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桑红衣好奇,武心黎更好奇。
“让这家伙一辈子待在这里,憋死他!”万物之书恶狠狠道。
桑红衣哭笑不得,武心黎干脆哈哈大笑笑的是半点形象也无了。
正在此时,桑红衣发现周围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
这点变化来源于地上那被削成两半的尸体。
就见原本漆黑的大地开始起了变化,原本坚硬的徒弟似乎开始蠕动,如同一条小河。
随着蠕动地面,尸体开始一点一点的下沉,如同被吞噬一般。而尸体上的血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不一会儿就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然后彻底的融入地面,被黑色的怨气覆盖,之后便重新归于平静。
桑红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武心黎却似乎已经习惯了道:“这里就是如此,死人落入其中,不必很久,便会被这土地吞噬,成为这白骨路上的一具骨砖。而活人少有能在这里待得长久的,因为这里怨气深重,怨力之力会侵扰人的精神,待得越久,越易疯癫。”
武心黎看了桑红衣一眼道:“所以听我一句,若是无事,便离开这里吧。这里万物凋零,寸草不出,实在不是什么良辰美地。”
“可你却在这里待了几百年。”桑红衣说道。
武心黎笑了,笑容中却多了几许落寞。他看向那块孤零零的墓碑,轻声道:“我这是心已死,也无处可去,至少这里有我牵挂的人,才不得不待在这里。若是小秋活着,我愿意陪她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而不是天人永隔,只能在这里守着一具枯骨。”
桑红衣沉默了。
武心黎说他心已死。但其实他的心根本没有死。
死了心的人不会说这样的话。他只是不得不心死。
因为让他感觉到活着的快乐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这里也确实无趣,我不久就要离开了。”桑红衣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安慰眼前之人,他的邋遢也好,沧桑也好,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不混沌,他很清醒。
坐在这里,喝着酒,锅里煮着能果腹的食物,长久的凝视着那座墓碑,与墓碑里的那具尸骨为伴。
他或许会喝醉,却并没有迷失本心。
他想离开的时候没人能够阻止,小秋不会,楚轻狂不能,楚家,更没有资格。
“相见即是缘分,离开之前,我为你酿一壶酒。”桑红衣笑了。
武心黎的眼睛也有了几分神采。
“一想到你是个仙酿师,我又觉得,把你留下才是对的。”武心黎哈哈大笑。
“酿酒的规矩你懂。材料自备,至于你要付我的费用嘛,我收你一枚仙石。”桑红衣伸出了手。
武心黎将方才死去的那个来自大堰谷的刺客的戒指丢给了桑红衣,又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掏出了一堆的材料一同放到了桑红衣手中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便宜的仙酿师。是我赚了。”
“你给的东西可不便宜。”桑红衣看着手中这些‘酿酒费’,还真有些眼馋。
“我留在这里也用不到,不如拿他们换几壶好酒。这戒指里的东西都给你,但凡能酿酒的材料,你可都用上,至少要保证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我有酒可喝。”
“那我岂不是要累死?”桑红衣看着戒指里那堆成山的材料。
武心黎之前的身家可是不菲,来到葬神之地后几乎成了没用的东西,这次一股脑的全给了桑红衣,这倒是让桑红衣很心动,但是能酿酒的材料也是堆成了山,这是要累死她的节奏。
“能者多劳嘛。”武心黎想想还不过瘾,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这酒若是喝完了,你倒是回来再帮我酿上几壶。”
桑红衣一头黑线。
武心黎哈哈大笑。
几百年了,心情难得这么好过。
可能因为万物之书的关系,武心黎再看桑红衣,就如同看自己的晚辈。
何况对于一个酒鬼来说,酿酒师当然招人喜欢。
这鬼地方万物不生,一直待在这里也是沉闷,有酒相伴自然能打发许多无聊的时光。
桑红衣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年。
这一年里,她一直都在酿酒。
修炼的时间她倒是不缺,公输弈在这里就如同鱼入大海,真是自在无比。所以,当桑红衣决定离开的时候,公输弈却决定在这里继续修炼。
反正他们因为万物之书的关系,只要拥有传送符,就能传送到对方的身边。
而符这一类的东西,桑红衣最不缺。
谁让他有个制符小能手的爹呢?
武心黎得到了满满一储物戒的酒,各式各样的,可谓是心满意足。
在他的指点下,桑红衣很轻易的便找到了葬神之地的出口。
因为武心黎的关系,在葬神之地的时候,桑红衣几乎没有遇上什么大的灾难。
武心黎在其中待了几百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有危险,他已经摸的很清楚了。
临走之前,桑红衣托武心黎帮着照看一下公输弈,当得知公输弈是怨灵王之后,武心黎当即介绍了一些适合修炼的地方给公输弈,也算是报答了桑红衣这一戒指的酒的恩情。
一脚踏出葬神之地,这一步的距离就如同两个世界。
一个黑压压的,置身其中都觉得郁郁难舒,一个亮堂堂的,花草虫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