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梅的二姑娘秀英生了孩子,正在家里做月子。
秀英有两个女儿,盼着有个儿子,于是就违反生育政策,也要再生一个。
她们早有了打算,要是再生个女孩就送给别人,送给那些没有女孩的人家。
三梅刚生下的那天就去看过,母子平安,如愿所随,一个大胖小子。
三梅那天去时,心里牵挂着秀英母子安危,来不及准备什么,就空手而去。
摆满月前就得去送一次馍馍,于是她就来跟月英商量什么时候去,香梅也去,她说那天去都可以,她们都是秀英的堂婶子,娘家人。
农村没什么营养价值高的东西,白面里倒上清油,烙上几个馍馍,条件好的还捎带些鸡蛋,这是月婆子的最佳补品,也是娘家人送的礼物。
油馍馍存放的时间比较长,不易坏,在没有冰箱的年代里,储存食物就是个问题,东西多储存不好就容易坏,浪费了多可惜啊!
“哦!我也想问问,该生了,是个男娃吧?”月英知道秀英快生了,她虽然不好意思开口问,但基本上猜测出该是个男娃。
要是个女娃,三梅不可能跑来告诉她,这明显是在炫耀。秀英已不是头胎,已经第三胎了,三梅还亲自跑来告诉她,意图很明显,秀英有儿子了。
“儿子!”三梅满面笑容的回道,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比腊月生下吉先时还高兴。
“这个月初八生的,可能到下个月初八摆满月,出生那天我太急,没来得及准备空手去了,满月前我们娘家人送趟馍,要不然那婆婆又要说闲话了。”提起秀英的婆婆,三梅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这婆婆是个刁酸刻薄、口蜜腹黑之人,经常指桑骂槐找茬,跟秀英合不来。
“秀英那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秀英肚子争气了,看她怎么说?”三梅经常在月英耳边唠叨秀英婆婆的不是,都知道秀英的家事,于是月英顺着三梅的话说道。
秀英的婆婆厉害是出了名的,针线锅灶拿出手,庄稼农活也在行,就是那张嘴得理不饶人。
秀英头胎生了个女孩,一家人心痛得不得了,几乎是公公婆婆操心的,还有女婿魏明寿也很欢喜,每天抱着女儿爱不释手,秀英心里吃了蜜一样甜。
可是生下第二个女儿后,她的地位从女皇变成了仆人,婆婆的脸比翻书还快,生下那天看了一眼是个女娃,转身就走出去,从此再也没有理会,这二姑娘生下后,公公婆婆谁也没抱过,不管不问,魏明寿抱着也是不情愿的。
秀英生了两个丫头片子的后果很严重,婆婆每天指桑骂槐,秀英干什么活,她都看不顺眼,几乎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茬。
魏明寿喜欢听他娘的话,也对秀英冷淡了许多,说些冷言冷语的嘲讽话,有时候为点小事,还动手动脚的,秀英的苦日子过得太不顺意。
秀英自己一边带着孩子,一边默默地忙着农活,婆婆成了甩手掌柜,家务活几乎不做,幸好大女儿天天黏着她,她不得不管吃喝啦撒,这也减轻了秀英的许多负担。
秀英是个硬气的女人,婆家里受气吞在肚子里,从不在娘家里说,可是她的大姑玉兰跟在她一个村子里,一切都看在眼里,实在忍不住,就到娘家说了出来。
三梅无奈,谁叫秀英的肚子不争气,只得忍着她受累受气,长叹短嘘。
两个女人在屋子里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做起了针线活。
有福忙活去了,他没有闲功夫陪坐,女人只要话匣子打开,就滔滔不绝如长江之水,永远也说不完。
吉先还是趴在地上滚圆球,但已经有点厌倦了,没再“嘟嘟”的喊叫。
这一样东西玩的时间长了,就会失去兴趣,玩着也没意思。
“奶奶,我要回家去!”吉先扔下圆球,爬起来站着炕沿边上说道。
“中午饭吃了再回去啊!吉先乖!一个人先玩会!等会永成叔中午放学回来后,你们一起玩。”月英看见吉先说要回去,就急忙挽留。
永成比吉先大一岁,年纪小,但辈分大,吉先得叫叔。
“不!奶奶!我们回去,我不想跟永成玩!”吉先坚持回去,永成老抢他的东西,他不想跟永成玩,他喜欢跟冬花玩,再就是那个神秘的小孩。
冬花愿意听吉先的话,吉先玩什么,冬花就随他,从不跟吉先争抢东西。
吉先很霸道,也很自私,他的东西从不让别人玩。永明给他做了一个木头小车,还有一把木手枪,那辆木头车用绳子拴着,走到那里就拉到那里,还有那把木手枪几乎不离身,拴在裤带子上。
有次,月英领着永成来三梅家,永成想玩吉先的小车,吉先就是不让他玩,永成就从他手里抢,吉先护着不给,吉先瘦弱,永成结实,吉先不是永成的对手,
永成压住吉先硬抢过来,还踏坏了一个车轱辘。
吉先杀手锏就是撒泼大哭,哭得山摇地动,倒地打滚,哭声就会引来护短的三梅,看到永成抢了吉先的小车,还踏坏了一个车轱辘,就气不打一处,拉起永成往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永成挨了巴掌,也大声哭喊起来。
月英看见后心里很不舒服,脸色突变,一样大的小孩,抢个东西很正常,至于打自己的孩子吗?
月英不好跟三梅翻脸,就黑着脸领着永成招呼都不打走了。
三梅自知理亏,气头上打了永成一巴掌,可是吉先是她的命根子,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