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先在学校里混达了一天,除了手里多出一些玩游戏的里多了几本书和作业本外,一天下来斗大的字没认下几个。
他认不认字不重要,主要是玩的开心就行,放学时,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家里。
在学校里比待在家里开心多了,有那么多的同学陪着一起玩,尝到了上学的乐趣,吉先当然高兴,只是还没尝到读书的滋味。
一天玩累了,吃过晚饭后,吉先早早地躺在三梅怀里睡着了,三梅望着熟睡的吉先,心疼的不得了,我的乖孙孙!就抱着他睡下了。
吉先躺在炕上做着美梦,梦中他在学校里跟几个同学玩纸面包游戏,他赢了好多好多,双手抱在怀里抱不住,同学们还不停地往上摞纸面包,越来越高,高过了他的头,他仰着脖子往上看,纸面包叠摞到半天里,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根绳子,还在往上长。
吉先感觉抱着有点吃力,胳膊开始麻木,但他还是直挺挺的抱着,面包摞层没有翻倒下来。
“马吉先!”有人一声断喝,他吓了一跳,抱着的纸面包摞层掉了下来,砸在脸上一点不疼,他转身后面站着西昌老师。
忽然,眼前掉落的那些纸面包都变成了一摞书里的课本一样。
那些书自动翻开页数,跳到白天西昌老师领读的那篇课文,那些字不停地变幻姿势,然后字从课本里跳出来,每一字都打在他的头上,每打一下就发出字音,声音洪亮,刺透耳膜,迷糊中他记下了很多字。
“马吉先,背颂课文!”西昌老师又在后面喊道,吉先拿起课本,努力读出刚才跳动的那些字,但还是有很多字读不出来,他不认识。
“好啊!你不会背把手掌心伸过来!”西昌老师非常生气,吹胡子瞪眼的骂他。
吉先只好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啪”打在手心上,一阵钻心的疼。
“哇!”吉先大哭起来,他从梦中哭醒来了,他的胳膊压在三梅身子下面,胳膊肘压疼了他的手。
吉先梦中大哭,醒来时还在哭,三梅从哭声中惊醒,就抱住吉先问道:“哎哟!乖孙孙怎么了?睡梦中害怕了吗?不怕!不怕!奶奶在呢!”三梅边说边抱紧了吉先,用手拍打着吉先的后背。
“唔!我的胳膊,我的手!疼!”吉先哭喊着,从三梅身下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啊吆!奶奶没小心,压疼了乖孙孙的手,对不起啊!让奶奶揉揉。”三梅发现自己身子压住吉先的胳膊,就挪动身子,让吉先抽出胳膊,她轻轻地揉着吉先的手。
吉先的手不疼了。
睡梦中惊醒的吉先,睁开眼睛看时,屋子里已经有了亮光,天已经大亮了。
吉先再也睡不着,就睁开眼睛望着屋顶,木梁上面横跨着三道檩子,檩子上面是竖着有间隔距离的椽子,椽子上铺着密密麻麻的杄,木质被炉烟熏得油光发黑,已经失去了本色。
杄或椽子下面吊着许多蛛网,蛛网上满是油烟灰尘,黑黝黝的像是吊着的串珠,那些蛛网看似将要掉下来,落到吉先的脸上,身上。
他挪了一下身子,头顶上还是蛛网,幸好串掉的蛛网灰尘没有落下来。
吉先睁大眼睛仰望着,梦境已经消失,晨曦的曙光从窗子纸缝里射进来,那些垂吊的蛛网灰尘更加清晰。
三梅早已经起床离开了,吉先看看左右,炕上只有他一个人躺着,想起梦境,就想起西昌老师昨天布置背课文的事,他还一个字都不会读,更别说背诵课文了。
吉先心里慌乱起来,有了牵挂,他不敢再赖床,就爬了起来,自己穿好衣服,走出屋子。
要是平时三梅不喊他三四遍,他是不会起床的,衣服也是三梅帮着穿的,他会穿衣服,自己也不愿意动手,三梅对他的生活大包大揽,照顾有加。
正在扫院子的腊月,看见吉先走出屋子,就惊讶地停住手中的活,望着吉先问道:“你这么早起床干嘛去呀?”吉先从来没有这么早起过床,日晒三竿时,三梅拉着他起床,吉先还是闭着眼睛迷糊,稍松手又躺倒在炕上,反复几次。
今天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谁也没喊他,他自觉地起床了,还自己穿好了衣服。
“我要去上学!”吉先站在屋子门口大声说道。
哦!起床的目的是去上学。
腊月看着吉先自己穿好了衣服,还说想去上学,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其实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只是在三梅的溺爱中,把这一切隐藏起来,表现得弱小长不大。
“这么早去学校,老师都没来,你去干啥?吃过早饭再去吧!”其实天色尚早,离平时上学还有很长时间,不用这么早去,但吉先自动起床上学,腊月还是很高兴的。
“不嘛!我现在就去学校,我要去背课文。”吉先大声喊道。他记起梦中没有背会的课文,西昌老师打他手掌心的事,心里稍有点怕。
“哦!那你在家背啊!”腊月听到吉先去学校是为了背课文,就立即建议道。
“我不会读!我去学校找同学帮我!背不会老师会打手的!”吉先还不识字,自己没办法背,只有同学帮着教他背了。
他不是为了背书,而是害怕西昌老师打手掌心,打手掌心可能很疼,所以他想背书,是为了不想挨打。
他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腊月看到吉先态度坚决,就帮他洗了脸,倒给了一杯水,拿来一些馍馍,吉先吃的不多,腊月怕吉先在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