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公公很想吃一块炒鸡蛋,他思谋和等待了好长时间,现在客人们都吃饱了,自己也该夹一块尝尝味道。
“亲家母!那我就撤走了啊!”秀英公公刚拿起筷子,瞅准了一块大鸡蛋,刚要伸手去夹,秀英婆婆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菜碟子和馍馍盘撤了下去,魏芳端到厨房里去了。
秀英公公鸡蛋没夹着,拿筷子的手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递给了擦桌子的魏明寿,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想掩饰尴尬。
三个女人看在眼里,可是秀英婆婆不当回事,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自顾自的说话。
三梅心里牵挂秀英,吃过饭又休息了一会儿,说到秀英屋子里去看看,就爬下了炕,月英和香梅跟着出去。
“秀英好的很啊!想吃啥喝啥,我再忙再累也张罗着,好好伺候呢,养得白胖胖的,亲家母进去了,还认不出女儿哩!”秀英婆婆一边跟在后面走出屋子,一边显摆自己伺候月婆子秀英的功劳,夸夸其谈,显得自己比亲娘三梅还亲。
“那就感谢亲家母呗!”三梅知道秀英婆婆嘴上说的比蜜甜,可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三梅心里清楚,但客气话还得说说。
“哪里话呀!秀英虽是儿媳妇,但我看得比自己的女儿还亲,疼着哩!”秀英婆婆显摆的没完没了,这话说的有点假了,前几年秀英生下依萍时,婆婆不待见出了名的,姑姑玉兰回娘家,告诉了多半天时间。
秀英婆婆说的越多,越显示自己的虚情假意。
三梅走进了秀英的房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潮味儿,秀英抱着婴儿坐在炕上喂奶,看到她们进来,挪了一下身子,让三梅和婶子们坐到炕上来。
没有生炉子,屋子里有点冷。
秀英身子虚弱,奶水不足,看脸上瘦了很多,没有秀英婆婆说的那样养得白白胖胖的,真是睁眼说瞎话。
秀英婆婆说了几句话,就走到外面去了,把空间留给了娘儿们。
“来来来!外奶奶抱抱,看看外孙子长大了没有?”三梅从秀英手里接过婴儿,抱在怀里仔细端详,看看长大像谁?
婴儿穿着肚兜毛衫,裹着旧被子,被子上打着几块补丁,一个小破洞里还露出棉花。
这被子是大女儿芝萍用过的,二女儿依萍也用过,现在轮到小儿子在用。
秀英对婆婆说缝个新被子,婆婆舍不得花钱,就拆洗了一下继续用,这小被子成了传家宝。
“嘴上说的比蜜甜,连一床小被子都舍不得缝给,太不像话了!”三梅用手摸了一下旧被子,脸色变得难看,就气呼呼的埋怨道。
“这是魏家的大孙子,太抠了吧!”月英也皱着眉头附和道,从裹在婴儿身上的破旧被子,可以看出秀英婆婆是个怎样之人,说的比谁都好,做的如此很差。
“你婆婆说,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吗?我看你瘦多了!”香梅看着秀英,忍不住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这那像坐月子的人。
“别说了,嫑饿死已经不错了!”秀英发起牢骚话来,听话音是受了委屈。
秀英坐了月子,生了个大胖小子,秀英婆婆高兴地合不拢嘴,在村子里到处炫耀,对秀英也是问寒问暖,端茶递水,照顾得无微不至,跟坐月子前换了一个人似的,可是这种好景不长,五天后不再伺候了,递茶端饭的变成了魏明寿,刚开始进来一半次,后来一天面都不见,更别说伺候了。
家里杀了一只老母鸡,秀英头三天早上喝到香喷喷的鸡汤,中午是荷包蛋,可是鸡肉只吃了一次,从此再也没见过,三天后,鸡汤没了,荷包蛋也没了。
从此,家里吃什么秀英就吃什么,有时候魏明寿外出中午不回来,她连中午饭都吃不上,只好饿着肚子等着,因为秀英身体虚弱,没有恢复不敢外出,害怕冷风吹着受凉感冒,更怕孩子受影响。
秀英婆婆不管不问,还在院子里说一些风凉话,说什么身子金贵的像公主,一天坐在屋子里不出来,某某坐月子三天就自己做饭吃等等。
大女儿已经十岁了,晚上放学回家,要是魏明寿不在,就给秀英拿来馍馍和开水,她知道爹不在家,娘就没饭吃。
三梅心里很生气,也很难过,秀英坐月子不是在享福,而是在遭罪,她很想出去骂秀英婆婆几句,月英和香梅劝住,就忍住了。
这口蜜腹剑的婆婆,显摆自己一点都不脸红,再好的谎言总有穿破的时候。
三梅她们屋子里正在说着话,秀英大姑玉兰来了,听村里有人说,她嫂子来到秀英家里,就急忙赶了过来。
姑嫂间寒暄了几句,三梅气不消,还想骂几句秀英婆婆,玉兰悄声说道:“嫂子!别说了!忍忍就过去了!”她用手指着窗外。
她刚才进来时,就看到秀英婆婆站在窗子旁边,她可能偷听屋子里说的话。
三梅也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图一时之快,骂秀英婆婆几句,到后来吃亏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婆婆更是肆无忌惮的刁难她,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忍吧!忍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候,魏明寿从外面走了进来,三梅喊过来说道:“明寿!你去把老母鸡宰杀了吧,炖些烫让秀英喝,你看秀英瘦成啥样了,顺便把炉子生起来,屋子里一点热气都没有,哎!”
三梅埋怨起女婿来,自己的女儿是嫁给女婿的,不是嫁给婆婆的,秀英身体不好,责任在魏明寿身上,他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和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