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开始总是好的,我想。
万一将来郁珵遇到点儿什么突发的紧急状况,他至少有自保之策,可要真说送到哪儿去学武,却又有些不放心,如果在外受了欺负,或是遇到了想要通灵宝贝的坏人……
可最主要的,还是不放心他这脑子。
边想着,我边找了张大红纸在上面气势如虹地写了的两个大字——求师。
“傻珵,你们家有没有什么……有没有什么……”我左手扶着右边宽宽松松垂下来的袖摆,看似是在写字的时候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细看却会发现,开了口之后,执笔的右手便没再动过。
“什么?”郁珵偏生歪着头看我,好像真不知道我在问什么,眨巴着眼睛,让我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咳,没什么。”端目,静神,笔转,便又去写那张大红纸。
字写得不大规整,歪歪斜斜的跟狗爬一样,好在还能看出写的是什么。其实我的本意是最好找一个文武双全的师父,毕竟,要是郁珵在我的栽培下长成了一个大字不识的莽夫,那罪过可就大了。
我的意愿是这样。
奈何,囊中羞涩。
像姜太公这样钓鱼地空手套白狼,钓出来的也是傻鱼,而非我希望的全才。
搁笔,展平,“呼”地吹了口气。
“行了,你留下试试新衣服,高高兴兴地等着我把师父请进门吧。”我将它卷起来夹在了手臂里。
“我不能去吗?”郁珵突然插了一句,声音低低的,好像有点儿委屈。
“找师父是大人的事情,你去凑什么热闹?”我表面这样说,心里却想的是郁珵一去,万一被什么别有想法的人盯上了可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
万一被盯上了还连累到我可怎么办?
想到这儿,我也没等他开口,直接抓起了门边的小板凳就刺溜一声跑了出去。
早晨大街上人很多,绝大部分都是赶集买菜的,铺子总在天不亮时就开门迎客了,包子咸菜早早被摆上了桌,还有三三两两的小孩儿挽着手去上学,有时后面还会偷偷摸摸跟着个大人,这大人百分之九十九是不放心自家孩子的爹或娘。
还有百分之一是人贩子。
我找了个宽敞的地儿摆上自己的小凳子,左边是早点铺子,右边就是处学堂,该是个好地方。
我坐下来,抽出夹在胳膊里的大红纸,平平整整地摆在前面,拿四个大石头分别压着红纸的四角。
万事俱备,只待傻鱼。
我是说全才。
还真不一会就有人来了。那人穿着素色的儒衫,面白,鼻挺,还缓缓打开了折扇,倒是有那么一二分气质,我在心里给他加了五分。
他走到我这大红纸跟前停了停,大眼扫了下那纸上的内容,随即缓缓开口道:“这师父倒是不难当,就是不知姑娘有多少诚意了。”
一上来就问诚意,这也忒直接了吧。
我右手一拍脑袋,装作不懂地问:“诚意?”
而后像突然想明白了般,如说书人讲故事前拍的醒木一样,“啪”地两手一叠,急忙道,“公子误会了,求学的不是我,是我弟弟,他可有诚意了,您让他抄五遍的文章他绝不敢只抄三遍,扎一个时辰的马步绝不敢只扎半个时辰,老实得不得了,之前还说若是有师父愿意教他就……”
“就什么就,你脑子进水了?”旁边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我的话,“听不出他问的是能出多少银子?”那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
谁这么多话?!这我能听不出来吗,还要你来讲?
我幽怨地把目光转过去,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知道看人眼色,简直跟天上的酒仙一样,我要是郁大少也分分钟扣他一个鸟粪帽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藏青色的袍子,细看上面还印着浅色的刺绣。
“哎?你不是,你不是那个。。。那个。。。”我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他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个什么哪个,你结巴了?”他半耷拉着眼皮,眉峰微聚,一脸的鄙夷。
他又将半耷拉的眼皮升了上去,手随意地背在后面细看了我一眼。
“呦,是你呀。”
语调漫不经心的,可一点儿也听不出那“呦”里的惊讶。
他一眼没认出也实属正常。我上次见他时为了讲故事方便,是把头发扎在头顶的,还配了男人的儒衫,这次却把头发披了下来,松松地挽了个木簪,身上穿的也是水绿色的衣裙。
不怪他眼神儿不好。
当然眼神不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是啊,我问的是能给多少银子。”那素衣男子见我一直没理他,又趁机开了口,一边说一边还拿着那折扇微微摇了摇,一副清高贵公子的样儿。
“不是我不相信公子,只是不知。。。”我看了看他白斩鸡一样的身材,有点儿担忧地道,“不知您外家功夫如何呢?”
“粗俗!”那素衣男子“啪”的一声合上了折扇,有些气着了。
“我像是那种打打杀杀的鲁夫吗!现今这世道,谁人不知修四书学五经考科举才是正途!我能教给令弟的可比那些莽夫能教的多得多。”
“是是是。”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想的是要是让这人教,我家傻珵还不得染上一身穷酸文人气。
“我说啊。”旁边站着的那藏青服男子突然开了口,指着我道,“要是他弟弟背不出你指定的文章该怎么办?”
“这好办。”素衣男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