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终于满意的笑了,踮起脚凑上去在他嘴角吻了一下,媚声道:“诀,你对我真好。”
战诀眼中闪过不耐烦,一把推开她,烦躁的松了松领口,催促道:“你别废话,有什么事,赶紧一次说完,我赶时间!”
姜蕴看他一副烦不胜烦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恨,可脸上却仍然保持着自己的风度,走到餐桌旁端起两杯红酒,递给他一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碰个杯,然后就开始进入今晚的主题,如何?”
战诀看着她手上动人心魄的红色酒液,心里却早就已经被崔灿填满了,他根本来不及想更多,伸手接过酒杯便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而他仰头的一瞬间,却没有看到姜蕴眼中的得意和上扬的嘴角。
酸涩的酒液穿过喉管,战诀下意识的蹙了蹙眉,他一向都是不一个喜欢喝酒的人,因此此时只觉得厌恶。
扬手将高脚杯放到桌上,战诀随手拿起桌上的餐布擦了擦嘴。不耐烦的问:“没事了吧?没事了,是不是能进入正题了?”
“干嘛那么着急嘛。”姜蕴说着便靠了过来,鲜红的指甲从他的脸颊上划过,笑得明艳又妩媚,“诀,你看我做了这么多菜,还请米其林三星的厨师来煎了牛排,你都不尝尝吗?”
战诀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情吃什么牛排,他一把攥住了姜蕴的手腕,冷着脸道:“我现在没空在这里跟你废话,赶紧签字,我很忙!”
姜蕴的眼中闪过阴厉,可是很快就恢复如初,依然笑得潇洒,“别这么急嘛,今天还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呢,你坐下来,咱俩好好聊一聊,等聊完了再说其他的,不好吗?”
她一个劲儿的凑上来,身上浓郁且媚人的香水味争先恐后的窜入战诀的鼻息,他很想强硬的把面前的女人推开,可奈何她的手臂就像是藤蔓一样死死地缠绕在他身上,怎么挣都挣不开。
他俩已经认识二十多年了,姜蕴是什么性格,战诀再清楚不过,她一向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战诀自知今天如果不如她的愿,恐怕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尽管心里万般恼火,可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闭了闭眼,战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也不再去甩开她,只是冷声道:“坐下吃饭可以,你总得先放开我吧?”
得到了他的首肯,姜蕴这才得逞般的笑了,满意的松开了战诀的手臂,转头摇曳身姿的朝椅子走去。
然而在她转头的一瞬间,却有些得意的朝着房子的某处看了一眼,上扬的眼尾写满了阴毒和怨怼。
整个房子都是黑的,只有餐厅桌上立着一排烛台,所以显得明亮一些,烛光不停地跳跃着,战诀和姜蕴两人分坐在椅子两边,一个满脸不耐,一个却充满期待。
姜蕴今天是做了十足的准备的,深v且紧身的长裙紧紧地包裹在她的身体上,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的恰到好处,领口原本就已经很低了,偏偏她每次又会刻意压低胸口,于是那诱人的沟壑就显得更加深邃。
然而无论她怎么搔首弄姿,对面的战诀却都无动于衷,只是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面前的牛排,动作斯文而优雅,全程都不曾抬一下眼皮,一副“任你风情万种,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
姜蕴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眯了眯眼,咬紧牙,有些不悦的开口道:“诀,你就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战诀插了一块牛排送进嘴里,头也不抬地说:“没发现,你不是每天都不一样吗?”
“你!”姜蕴恨的咬牙,可眼下她也只能强忍着,暗自攥了攥拳,她压住火气。挺起胸口,一边悠然的切着牛排,一边媚声道:“诀,你还记得我们认识多久了吗?”
战诀的手一顿,脸色沉了沉,没有说话。
“二十二年了。”他不回答,姜蕴也不急,一边切牛排,一边自顾自的说道:“十八岁那年,我在学校的钢琴教室里遇见你,没想到这一转眼,就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呢。”
战诀终于冷笑了一声,“是,我也没想到,二十年后你竟然会变得如此不择手段,不可理喻!”
姜蕴的手几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可脸上却没有动容半分,仍然笑吟吟的望着他,对他的指控和鄙夷毫不在意,“诀,你干嘛说得这么难听呢?我那都是因为爱你啊!”
“爱我?”战诀哼了一声,扬手将叉子往桌面上一扔,隔着一排烛台,冷眼望着她,“姜蕴,从你嘴里听到爱这个字,真是让我恶心的想吐!你能不能不要侮辱这个字了?”
姜蕴紧紧地咬着牙根,用力闭着眼,良久才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容,稳住自己的情绪,继续道:“诀,你知道吗?当年在学校里,所有人都说我们俩是金童玉女,说我们俩在一起是必然且定然的。还有人说,那时候你写的曲子,都是为我而写的,对吗?我记得你曾经仿理查德写过一曲秋日私语,那也是送给我的吧?”
战诀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道:“是,那首秋日私语的确是送给你的。”
姜蕴心里一喜,然而还没等她这份喜悦持续下去,便听到战诀毫不留情的说:“但是,在我三十年的音乐生涯当中,我觉得那首曲子是我写过的最恶心也最让我唾弃的一首,那首曲子就是我的人生污点,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我从来都没写过那么烂的曲子。”
他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一样,扔到了姜蕴的心上,将她的心炸得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