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灿愕然却也了然的看着她,忽然就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难怪那时候她在圈子里总是听到有人议论战诀新婚后竟然不举,也有人在奇怪他和姜蕴的年纪都不小了,可为什么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
原来是因为这样!
“我俩结婚五年了,他甚至都没有碰过我,他那么说,而我也就真的相信了,最爱的男人就躺在身边,可他碰都不碰我一下,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有需求。我也需要性啊!可因为那个人是他,我还是忍了。”
姜蕴闭了闭眼,咬着牙又继续道:“可是,你,崔灿!你的出现,让我知道了,原来他不是硬不起来,他只是对我硬不起来。他对你,不仅能硬,还能做的你哭喊求饶,甚至他还给了你一个孩子!”
她陡然提高了声调,狰狞的脸色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鬼魅可怖。“可我呢?我的身子,一直都是留给他的,我为他留了二十年!一个女人活了四十年,可至今为止我还是一个chù_nǚ!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可悲?”
“是,我承认我不要脸,我很下贱。这个世上我只听说过有男人对着自己爱的女人照片撸的,女人对着自己爱的男人我恐怕还是头一个吧?可我能怎么办?”她忽然尖叫起来,豆大的眼泪翻滚而下,“他根本就不碰我,他心里只有你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不过是在年少的时候爱上了他,一爱就是二十年”
这一刻,想着那些羞耻而不堪回首的夜晚。姜蕴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脸,缓缓蹲下身,哭的绝望而又无助,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也没有她作为姜总的风采,有的只是一个得不到爱的女人的悲哀。
崔灿静静地看着她蹲下的样子,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也很瘦小,缩成一团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一样。
第一次,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恨她。而是觉得姜蕴很可怜。
就连旁边的战诀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这样低头凝望着面前失声痛哭的女人。
他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任何人,包括姜蕴在内。
他们是同学,更是曾经很好的朋友,他一直都很感谢姜蕴对他的支持,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挣扎中,如果没有姜蕴,他怕是无法坚持自己的梦想。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会小心翼翼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的女孩,二十年之后竟然会变得如此疯狂和扭曲。
战诀望着地上的姜蕴,叹了口气,抿唇道:“你别哭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你能签字离婚,其他的事,就这样一笔勾销吧。”
她为他付出了二十年,而他亦为她断了一根小指和自己余生的前途。
纠缠了二十年的人生和暗恋,就这样结束吧。
他把手伸向她啊,淡声道:“起来吧。”
然而姜蕴只是仰头看了他一眼,猩红的眼中像是淬了毒一样怨念,半晌,她忽然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冷冷的说道:“用不着你可怜我,带着你的崔灿,滚出我家!”
战诀原本以为经过这点教训,她应该能醒悟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顿时也恼火至极,收回了手,一把搂住崔灿,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冷声道:“离婚的事,我一定会坚持到底,姜蕴,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便拥着崔灿向外走去,而姜蕴则久久的蹲在地上,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恨意。
从姜蕴家里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崔灿先是用帕子帮他捂住了伤口,随即便提出和战决立刻赶去医院。
他的手受伤了,不能开车,崔灿便擦了眼泪,自告奋勇道:“我来吧!”
战决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你能开车吗?”
自五年前出了那场车祸,她就有了心理阴影,再也没有开过车,眼下她本来就情绪比较激动,他们刚刚出来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都在发抖,她还能开得了车吗?
崔灿深吸了一口气,握了握他的手,笑了笑,“放心,我能行。”
她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学着坚强了。这些年来,都是战决一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从今以后,换她来保护他了。
见她态度坚决,战决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上了车,崔灿先是仰头深吸了一口气,两只手握着方向盘,好一会儿才稳住情绪发动了引擎。
好久不摸方向盘了,崔灿的手还是有点抖,好在晚上路上的车也不多,她找回了手感之后就开始慢慢提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让战决去了急诊。
他那截断掉的小指,被他刻意遗留在了姜蕴那里,完全断了自己接手的后路。
事实上即便他不这么做,他也知道就算手直接回来。神经受损,他也没办法再碰钢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