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泉幽跟了上去,走在她身前的帝玦跨步极快,她根本没法完全跟上他的脚步。
男子的衣袍被他走路时带起的风飘然而起,他一脚踏入竹屋之中,将门栓反扣。
郁泉幽被关在门外,一脸不解迷惑。
她哭笑不得的从窗户中看着帝玦挪步走到塌上,一脸沉默。
余光定格在窗外的那个娇小身影上,他似乎很是烦恼。
于是倔强的偏过头看向靠在床榻边上的窗外。
她失笑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坐在那里安静至极的身影。
论起说翻脸就翻脸的技能高低,这世上怕是只有帝玦这般**了。
他莫名的生气却让郁泉幽越发觉他得像一个孩童一般,任性的让人无奈
良久,她用着一种哄人的温柔语气开口朝着屋子里面说道,“沐玉你身上得伤口今日还没有上药呢快些把门打开。”
里面的男子却像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般,不回头,也不曾移动过身体。
郁泉幽对于他现在这般耍性子,却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只有呆在外面静静的看着他。
她心中隐隐的有些闷痛。
她知道为什么帝玦突然这般不愿意与她讲话。
正是因为自己向他提了一句对于现在他来说完全不可能的话。
背负恩怨与报复的少年,绝不可能在此时放弃自己的生活。
可正是因为他这般,郁泉幽才会觉得十分的心疼他。
白衣男子不知在屋中沉默了多久,久到郁泉幽都忘了时间,直到她透过窗户隐约的看到坐在床榻边缘的男子不知为何开始颤抖起来,她心中一紧,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他的身上。
锦衣白袍上不知为何熏染开了一片鲜红的花色。
那健壮的身姿背影处蜿蜒曲折的流下了一行又一行的血迹。
她看的触目惊心,明明帝玦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身上的伤疤还会隐隐疼痛,怎么现在这些伤口又裂开了?
她开始焦急起来,便朝着屋里面叫唤道,“沐玉沐玉!你把门打开打开!”
屋内的男子依旧什么动静也没有。
郁泉幽脑中闪过不好的念头,心中害怕起来,难道是帝玦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听到她的说话了么?
她紧促起眉头,走到紧拴着的门前,用力的去推。
可木屋的门栓十分坚硬,她根本没办法推开,也没有办法撞开。
清竹医神的木屋被他设下了一层又一层的法术,寻常法术的人根本无法使用隐身术从墙边现身穿过去。
无奈之余,她便原地打坐,使自己元神出窍后进入了木屋之中。
她急急忙忙的想要跑到帝玦身边想要看一看他,却被一股猛烈的光芒挡住了去路。
她蹙起眉,双眼一闭,用神识检查了一遍围绕在帝玦身边的那阵光芒,却在那上面莫名的感受到了莫云画的气息。
她心神一慌,瞪眼看向帝玦,却立刻被那一股强光钻了空子,一霎那的时间她的元神便被用力的弹出了木屋之外,震回了自己的肉身之内。
元神归位,她猛然吐了一口鲜血,眼神越发的不可置信。
莫云画不是早就应该在医女阁的那次群仙大围剿中死了么?为什么帝玦身上还会有他的气息?
郁泉幽不能理解,她撑着地用力向上一翻,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趴在窗户外面看着床榻上的那个身影越发的颤抖,心里有一来没一来的跟着颤抖。
她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上下都浸出了汗。
她忽然觉得自己站在外面干等着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举动,便急忙的跑向清竹山的后山中寻找在为娘亲炼尸的清竹。
偌大的清竹后山中摇摇晃晃的发出许多声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让人忽而觉得寒意四起。
郁泉幽一踏进这里,便觉得今日的清竹林与往常的十分的不一样。
可她的心思现在全在帝玦身上,对于旁物的观察也显得微不足道了些。
她急急忙忙过的朝着青铜铁炉的方向寻过去。
可她刚刚到那里,便被一阵强硬的阴风吹的浑身发麻,无止境的颤抖起来。
青铜铁炉下的往生阴火今日烧的格外的耀眼。
幽蓝的光中带着几丝诡异的绿光。
她到处寻着清竹的身影,却没有在任一处寻到他的踪迹。
青铜铁炉之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声悦耳的呼唤声。
“小幽”
清醒而又温暖的叫唤。
郁泉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缓缓抬头看去,便只见面色苍白的娘亲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大红衣裳,眼里止不住的柔意,紧紧的盯着她看。
郁泉幽呆滞在那里。
颜七娘此时的样貌虽然依旧是面部青筋凸起,阴白的瘆人,手上锋利的指甲也没有任何蜕变,眼中清朗干净的目光却早就告诉了她,现在的颜七娘已经有了意识,以及回想起了前世所有的记忆。
郁泉幽激动的无法言语,定定的看着炉鼎之上形似鬼怪,却目似柔水的妇人。
她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无法再看到娘亲这般看着自己,也以为从娘亲变成鬼尸的那一刻起,就不会再有另一个人再来唤他小幽。
就算几天前当她第一次看到摆在清竹山前的这些可以炼化鬼尸的工具,她都没有抱太大希望。
可事实是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奇迹存在。
她定了定心神,脑海中再一次想起了竹屋中帝玦颤抖的模样,便在一瞬之间将自己的意识拉回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