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遭此变故,青阳素身心都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一个人抱着庚桑的尸体动也不动的坐了一夜,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为所动,身上的冷意哪里有心里的寒意让人更觉的痛彻心扉。
大雨过后,地上的血污早已被洗刷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几具尸体惹人非议。
青阳素仍旧保持着一个动作,两眼空洞无神,脸色苍白的可怕,若不是胸膛还微微起伏着,还以为她也是这几具尸体中的一个。
门外不知在何时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少来围观的人都小声议论着,同情声,惋惜声此起彼伏。
“哎哟,你说这庚老头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落了这么个下场。”
“是啊是啊,真的是好人不长命啊!”
两个女人的议论声不断的传进青阳素的耳朵里刺激着她的神经,许久,青阳素将庚桑的尸体放在地上,早已僵硬麻木的身子,又淋了一晚上的大雨,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支撑不住的。
青阳素咬咬牙,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在这些人面前出糗,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赌气,可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刚站起身却因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青阳素使劲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试图让自己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她还要处理好爹娘的尸体,生前她青阳素没能保护好唯一真心待她的人,死后她定要处理好他们的身后事,也不枉他们如此拼命护她。
挪动着发虚的两条双腿,青阳素将庚桑和福嫂两人的尸体用小车装好,若是换做旁人,此时哪里还有力气动弹,更别说将这小车拉到后山。
可她偏偏就是倔得很,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步一步拉动小车往外走去,这一切都被外面的人看在眼里,他们只知道青阳素是个被庚老头惯坏的娇纵姑娘,却从来没见过青阳素如此的一面,也都纷纷愣住,连让路都忘了。
“让开!”淡漠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群,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很快飘散在空中。
见没人让步,青阳素突然伸手将匕首狠狠地插在旁边的柱子上,一双狠厉的眼环顾了一圈,似乎在警告他们,若是再不让开,形同此柱!
前来观看的人都被青阳素的举动吓了一跳,哪里还敢挡着她,迅速让出了一条小路。
一路上,青阳素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就连肩上被麻绳磨破流了血都不知道,血珠从伤口溢出浸了衣服,青阳素也权当没感觉到,整个人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好生安葬了他们。
日落西山,青阳素总算将两人安葬了,四周寂静无人,青阳素看着两人的墓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又想起自己前世克父克母的事情来,一时间竟真的相信自己就是那算命人口中的灾星。
若不是她,她前世的父母怎会坠机而亡。
若不是她,她今世的爹娘又怎会惨遭毒手。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才是杀害他们真正的刽子手。
所有的自责和悔恨不断的侵蚀着青阳素的理智,青阳素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以死谢罪。
将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青阳素一狠心一咬牙径直将那匕首插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那一刻她竟觉得自己解脱了,解脱了也好,比起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的或者,死亡是唯一的救赎。
夕阳渐渐西落,就如同青阳素的生命渐渐落下帷幕。
“阿素!阿素你快醒醒!”这声音……似乎是爹的?
“阿素!娘的好女儿,你怎么如此冲动,娘拼命将你护了下来,你为何要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这声音……又好像是娘的。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庚桑和福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知道出处,却让她格外头疼。
青阳素只好大声喊着,似乎要喊尽她心里的也去和悔恨。
“爹!娘!都是女儿的错!要不然爹娘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如今女儿真的没有脸面再苟活下去!”说着,竟掩面大哭起来。
“乖女儿。”福嫂摸着青阳素的脑袋,柔声说道:“娘知道阿素心里的苦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要再纠缠于过去,以后无论爹娘能不能陪在你身边,你都要勇敢的活下去,这样才能对得起爹娘。”
青阳素看着福嫂越来越模糊的身形,一路小跑着只想伸手抓她不让她走,却不想前方竟是一处悬崖。
“娘!”青阳素大喊着醒过来,眼前陌生的环境让她提起十二分的警觉。
这里并不是她家,又会是什么地方。
正想着,只看到一位妇人走了进来,花白的头发约摸有五六十岁,看那模样倒也不是个坏人,青阳素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敢问大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本是这山脚下的妇人,昨日上山挖野菜,见你倒在地上,身上还流着血,见你还有一丝气息,便将你带了回来。”
听老妇人说着,青阳素低头看到胸口处已经被包扎好的地方,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悲凉。
难道老天真的不愿意收了她吗?如今她就是死也是比登天还难。
“小姑娘,虽然老婆子我并不知道你身上遭遇了什么,但是既然活了下来就说明老天不愿收你,那你又何苦执着于过去,往事如烟,你应往前看才是。”
老妇人的话,倒是跟梦中娘亲说的话甚是相似,这些话道理她都懂,可是她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大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