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皖出门后关门,隔绝了身后的寻风,也隔绝了两颗颤抖炽热的心。
寻风挤出一抹苦笑,摇摇头,转身也去换衣服,打算上班。
秋皖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一直魂不守舍的,甚至连红灯转绿灯都没注意到,后面的车鸣笛她才反应过来。
不知道找谁去诉说,不知道该怎么办,游荡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去找妈妈。
寒冬时节,虽然沿海的市可以享受大洋吹来的暖气流,但那点暖流实在是抵不过冬季严寒的大势。
风吹着,肆意叫嚣着拍打在行人身上脸上。
秋皖下了车,便觉一阵刺骨的冷意。裹紧身上的绒衣,紧了紧围巾,双手插到口袋中,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进墓园。
这个天气没有人会来这里,凄冷,萧瑟,一座座白色石碑都是一本书,石碑上刻着的画像和字是这本书的简介。书里的故事,只有亡者亲近的人了解,他人无从知晓,倒像是埋了一座又一座的秘密。
如果我的秘密也可以这样被埋葬多好,没人挖掘,没人在意······秋皖这么想着。
出生之前睡在温暖的子宫,死亡之后躺在冷冰冰的泥土里。出生时自己的哭声嘹亮,周围人都欣喜若狂,死亡时自己常常感到解脱,而别人总是痛哭流涕······生与死是种转换吧,生是这一世的开端,那么死,也许也是另一种生活的开端呢······
想得出神时候,秋皖走到了母亲的坟墓。墓碑上盖有几丝被风吹过来的杂草和砂砾。秋皖内心里埋怨自己好久都没来一次,跪在地上,伸出手,一点一点拂去杂物。
这碑的下面,就是妈妈,离得这么近这么近,可就是看不到牵不到抱不到······
妈妈······我该怎么办·······我没有你,如果再没了寻风,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妈妈我好想你······
想到这里,秋皖终于忍不住,趴在墓碑上,轻声啜泣起来。
风还在刮着,天也依旧寒冷,阴云掩去太阳,挡住热量,一点都不怜惜这里伤心的人儿。
秋皖不知道她在那里待了多久,回到车里,往后视镜里一看,眼睛,鼻子,脸颊都变成粉红色,手被冻僵,握着方向盘都感觉不自然。缓了一缓,离开墓园,也不知道再向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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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寻风自然不知道。
一早上到了局里,队里的实习生就兴冲冲跑过来,送了一件es给寻风。看不出寄件人是谁,寻风疑惑地打开,是一封信。
可还来不及看信里的内容,就被张子奇吆喝着拉去出现场,而且必须去。
来案子了。
这是近半月来,寻风他们辖区里唯一一起人命案。报案人报案时候说得很明白了,是自杀,现场发现了遗书。
寻风到达现场之后,才明白为什么张子奇要死要活的一定要自己来,因为这次的死者不一般,是最近正当红的女演员——金玲。
往日车流人员稀少的高档别墅区,此刻已经被各路来的记者媒体,看热闹的群众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这别墅区的保安和物业实在招架不了这么多人,只能盼着警察的威慑力能镇住他们,否则,其他业主就要投诉了。但显然,他们低估了众人爱看热闹的程度。
连寻风乘坐的警车在靠近事发别墅时,都遇到了重重阻碍。
寻风低声咒骂一句,回过头对跟着的人说,“但愿屋子里还有一块清净地。”
索性,最先赶来的人早早拉起了警戒线。别墅的前后门,甚至大一点的窗子边都有警察看守,围观的人这才没有进去,只是一个个探着头,表情各色。
寻风站在靠近门的地方,闹哄哄的场面让自己很不舒服,刚刚看了一眼死者,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就想到秋皖。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虽然自己不迷信,但对于秋皖。他总是怀有最虔诚的态度期望老天保佑她。
心烦意乱,呆呆望着门外各色各样的人。
举着麦克风的,拿着手机录视频的,相互交谈大声说笑的,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的……
寻风突然感到一丝悲哀。活着的时候万众瞩目,众星捧月,死后依旧不得安生。这群人里,有几个真心实意难过的,有多少只是看热闹看笑话,甚至偷着乐自己了抢到独家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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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法医这时候走来寻风身旁。已经摘了口罩和手套,正脱下工作服,边脱边摇着头感叹,“啧啧,小姑娘是有多想不开啊,可惜了……”
“喝了,割腕,放开水泡着……割静脉本来死不了,一会儿就凝固了,但泡在水里就不行了,估计放的还是温水,后来睡过去,又沉在浴缸里,活生生溺死……”宋法医说到这里,寻风早已皱起眉头。
“这姑娘是有多绝望,这么不愿意活着……活着多好啊……”宋法医不住地摇头叹息,真的在为一条鲜活生命的逝去悲哀。而门外那些人呢……
没看过多少生死的人总是好奇,看多了生死的人最能明白活着的意义,也更珍惜每一个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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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体被运会公安局,做进一步尸检。门口堆聚的人,大多数记者跟着运尸体的车不停追赶,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哪怕是装尸袋是什么颜色。一小部分留下,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顺利找到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