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怀仁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笑意和褒奖。
“三哥,你还笑的出来?有奸细啊!”
“不急。京兆尹府客房没锁那个问题,你想明白了吗?”
“想明白了啊,于大人府里也有内奸呗。挖地道那人先从崔略华处知道了我的存在,通过那个奸细知道了我住的客房位置,才挖地道进来的。后来可能因为找不到‘一线天’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他开门放内奸进来。再后来我和大哥去拿行李,惊动了他们。挖地道的从地道逃跑,内奸从门跑了,对吧?”
“差不多是这样。”
“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你们这么在意于大人府上的内奸?反而放着咱们府上的内奸不管。”
“你这算两个问题,我一个一个回答。首先,为什么放任咱们府中的内奸不除去。一是因为,只要对方想派奸细过来,总能找到办法,你又不可能保护所有的侍卫、下人、学堂的先生。除去旧的内奸,对方就会塞新的进来,甚至可能塞更多。其次,只要知道内奸是谁,就可以查清他的底细,知道他的主人,拦截他的指令,甚至让他传递你想让他传递的消息。总之,每次发现有内奸,我们宝贝着呢。”
“啊?!那,总得让我知道谁是内奸吧,不然万一我不小心在他面前说走了嘴怎么办?”
“你现在控制表情的功夫还不够,知道了反而坏事。你可知一个显了形的内奸有多珍贵,被你吓跑了就麻烦了。”沐怀仁微微一笑,“接下来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于大人府里的内奸后来被发现躲在隔壁客房里,装成是搜查的侍卫。虽然并没有被当场戳穿,但总归形迹可疑。而你的客房没锁门,是现场最有意思的一点。”
“哎呀,三哥,你赶紧说,别卖关子了。”
“锁门这个动作花不了多少时间,反而有利于贼人从地道逃走。所以,于情于理他都该锁门的,可事实正好相反。所以我们推测,那人故意没有锁门,目的就是让我们发现那名内奸。”
“三哥你是说,挖地道的人和那名内奸不是一伙的?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顺着内奸和天牢地形图这两条线,我们找到了幕后的曲怀山。也许,那人与曲怀山分属两派,而且已生嫌隙。”沐怀仁顿了顿,“明面上的线索都是断的,对方送的这份大礼真是弥足珍贵,我们不得不收,不得不重视啊。”
“毕竟是一伙的,就算有嫌隙,也不能这么坑同伙啊?”
“这对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派系之争,你以后见的多了就明白了。”
凌正绞尽脑汁的努力领会着,一扭头,见门口站了个其貌不扬的胖子。
沐怀仁见了他,忙站起身来。
“二哥?”凌小声问道。
那胖子一笑,“怎么认出来的?”
“眼神,无声无息的轻功,还有直觉。”
“没错,是我。见过凌姐姐。”
凌气的一咬牙,扑上去掐夏鳌棣。
“哎呀,凌姐姐自重。”夏鳌棣边躲边说。
凌气急败坏。
“好了好了,二哥我就是嘴贱,上次没能相认也是事出有因,妹妹不要见怪。”夏鳌棣求饶道。
凌停了手,二人相视一笑。
夏鳌棣转过身,开门见山的问沐怀仁:“老三,咱们调查过曲怀山的家眷没?”
“没有。吴四叔那儿人手有限,曲怀山之前又一直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外。只知道他fēng_liú好色,有十来房小妾,子女嘛,亲生的私生的加起来,怕有二十几个吧。”
“孙辈呢?”
“那就更数不清了,但是成气候的甚少。不过他本人仪表不凡,又都是娇妻美妾,所以后代的相貌大多不错。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夏鳌棣有点失神,“我先回去换件衣服。”
“二哥,这个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凌突然问。
“不是啊,怎么了?”夏鳌棣停住脚步。
“那三哥方才是怎么一下子认出你的呢?”
“敢不敢进我房间看看?”夏鳌棣甩给凌一个挑战的眼神。
“敢!三哥,我过去一趟。这些卷册你别收,我回来还要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