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市回来,凌直接钻进夏鳌棣的房间。
“二哥,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凌一进屋就翻看墙上的面具。
“看见谁了?”夏鳌棣身边放了一摞书册,漫不经心的边翻边问。
“看见你心上人了。”
“别瞎说,我哪来的心上人!”
“她难道不是你的心上人吗?”凌摘下墙上那个新做的美人面具,罩在脸上,“你一定是做我的脸时,满脑子想着她,所以一不小心做成了她的样子。来,看着我,嘻嘻,脸红了吧。”
“别闹。”夏鳌棣的目光回避着她,“你在哪儿看见的?”
“珍妍斋,掌柜的说她姓由,听说也是刚到京城的,好像跟我仿前仿后。”
“她不姓由。”夏鳌棣叹了口气,“她姓曲,叫曲如萤……是曲怀山的孙女。”
“什么?”凌大吃一惊,半晌才说,“二哥,你怎么知道的?”
“你抓到崔略华的客栈,她曾经在附近逗留,形迹可疑,所以我顺手查了一下。”
“那行刺世叔的事,她也有份儿?”
“那倒没有,她之前一直在苍山派学艺,数年没回京城。曲怀山做的事,她应该并不知情。”夏鳌棣虽然嘴上这么说,语气却并不笃定。
凌挠挠头,“可她在案发现场出现,不能说完全是巧合吧?”
“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巧合。”
“关于她,你还查到什么?”
“这次从苍山一起回来的,还有她师兄徐耀川。”夏鳌棣尽量让语气显得事不关己,“两人算是恋人关系吧。”
“那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凌撇着嘴。
“我哪有念念不忘!”夏鳌棣皱起眉,“一直是你硬要把她塞给我!”
“嘻嘻,兵不厌诈。我就知道,不就是人长得漂亮点儿嘛,还成天冷冰冰的,身世不够清白,心地不够善良,我二哥不会看上她的。”凌说完才察觉,其实自己对于冉云峰的话一直耿耿于怀。
“她只是看上去性情冷淡,心地还是挺好的,对于她家人的所作所为也不甚认同。前些天,她一个伯父抢了别人一幅字画,她知道后哭着道了歉,还把身上的钱都赔给了对方。”
“二哥,你在替她开脱吗?”凌举起手中的面具。
“当然不是。”夏鳌棣矢口否认。
“可她毕竟在案发现场逗留过。”凌又绕回到这个话题。
“啧,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老三了。”夏鳌棣一脸的无奈。
“嘻嘻,三哥也说,我有时太喜欢揪住一个细节不放,这一点也好也不好。”凌侧着头想了想,“我记得秦先生说,你们对女人都太心软,容易被欺骗迷惑,尤其是美女。”
“起码目前为止,她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欺骗迷惑肯定不存在。再说,一个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其实自己是选不了的。她能不同流合污就相当不易了,不是吗?”
“可她还是在案发现场逗留了。”凌摇摇头,“这一关我始终过不了,总觉得不是巧合。”
无可奈何已经不足以形容夏鳌棣此时的心情了。他站起身说,“二哥要出门了,你去你三哥那里玩吧。面具放回原位,说过多少次了。”
“哦。”凌撅着嘴把曲如萤的面具挂回墙上。临走前她又扫视了一下近百张面具,心想,原以为二哥对皮相这件事已经超脱了呢,也许,人的致命弱点恰恰在于他最胸有成竹的地方。
沐怀仁正在书房看书。
“三哥,忙什么呢?”
“看你送的棋谱呢。怎么,陪我下一盘啊?”
“哦,从忘忧谷拿回来那本啊。陪下棋就算了,我七岁后就没碰过棋盘,棋子都拿来练暗器了。三哥,要不你陪我练功吧。”
“免谈。”
“你这样天天坐着,骨头都锈了。”凌上前抓住他的衣袖,不让他看书。
“说实话!”沐怀仁无奈放下棋谱。
“我义父这两天过来,我怕他考我功夫。”
“难怪你最近练功这么拼命。”
“也不光因为这个。三哥你知道,我抓崔略华靠的是断肠草,加上他不想浪费‘一线天’。杀屠伟靠的是出其不意和用毒。就算杀佟光和夏震,也是毫厘之间,有侥幸成分。简单来说,就是靠敌人不了解我。一旦他们知道对付我时要注意什么,我就该倒霉了。”
“你也不用太谦虚,谁都不可能次次侥幸。你能屡战屡胜,除了有一定运气成分,主要还是靠实力。”沐怀仁想了想,“对了,和屠伟一战之后,自己做过推演了?”
“做过了,照着以前咱们推演的方法做的。”
“如果当时你伤不了屠伟,或是毒不能立刻起效,可还有后招?”
“有。”
“那就好。”沐怀仁点点头,“不用告诉我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三哥,这两个多月跟你们学习轻功和招式,感觉获益良多。可我本来的功法却难以寸进。三哥你那么聪明,帮我想想办法呗。”
“动脑可以,说吧。”
“三哥你说,怎么才能做到以气御刀,随心而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