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李太傅正跟几人讲馑发生的事。
“倾慕?哈哈哈哈!”凌突然笑的蹲在地上,“她俩想个什么借口不好,竟然说倾慕,倾慕那个怪物?”
李太傅欲言又止,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对她报以同情的目光。
凌一无所察,她捂着肚子笑了好半天才渐渐收住,直起腰来,“抱歉,世叔,我不是故意的。”
李太傅接着说道,“料想季沧海听獾亩静,判断出徐领队才是祸首,说话那人只是帮凶,所以……”
“噗哈哈哈!”凌又笑的蹲了下去。她赶紧弯腰往外走,“世叔,我不行了。你们先商量着,我且得笑一会儿,笑够了我就回来。”
屋中四人面面相觑。
只听凌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倾慕?哈哈哈哈!”
“啧,没她不行啊,这次她是关键。”夏鳌棣站起身,“小姑娘家的就应该笑不露齿,我去把她拽进来,不能让她在外面丢人。”
“怪我,不该提羽林卫的事,让大人先讲御书房就好了。”聂阳天摇摇头。
“不是你的错,毕竟田赛文受伤是整个阴谋暴露的起点。”李太傅也笑了。
“她就要乐极生悲了。”沐怀仁折扇轻摇。他面色虽然平静,嘴角却微微翘起个好看的弧度,显然也被笑声感染。
李太傅心想,府里常住位女眷看来是好事,自打凌来了之后,他们仨都开朗了不少。可惜横看竖看都是兄妹之情,不然他和萧悌还真想撮合试试。
夏鳌棣把还没笑完的关键人物押了回来。
不出所料,在凌被按着继续听完余下部分之后,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凌,护驾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李太傅问道。
“世叔,我脑中有点儿乱,你容我仔细想想。”说完这句话,凌许久都没再开口。
“大人,照时间估计,后院可能有香料的初步鉴定结果了。”沐怀仁说。
“好,我去看看。”李太傅冲他点点头,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
沐怀仁拉了把椅子,坐到凌的正对面,“凌,大哥和二哥出去打探消息了。现在只有咱们俩,你实话告诉三哥,是不是还有别的顾虑?”
凌还处于一种张口结舌的状态。
“三哥知道,这次护驾的任务异常危险。如果你不愿意,咱们就装做通不过测试,或者让二哥易容代替你去。这样既治了病,又不用冒险。”
“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吓了一跳。原来世叔和你们制定了这么大一个计划,就是为了给我治病。”凌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如同一汪清泉。
沐怀仁微微一笑,“原本的计划比现在更复杂,需要的时间更长。但因为不确定斑斓虫能活多久,所以田赛文出事之后,我们就把两件事合二为一,希望借力使力,顺水推舟。”
“难怪你说,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三哥,你竟然什么都料中了,连季沧海想要拉拢我都在你的计划中!”
“这有什么难的。你的本领加上斑斓虫本就万中无一,只要让他见识到,就一定会推荐给圣上。”沐怀仁顿了顿,“不过护驾这次不一样,三哥现在也猜不到对方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敌暗我明,鹿死谁手只有天知道。所以,如果你不想去,大家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三哥,护驾等会儿再说,我先问你个问题。”凌的秀眉微蹙,“郝云通去青龙寺出家,也是你们特意安排的?我以为他随便选了一处近便的庙宇呢。”
“首先,青龙寺我们确实比较熟悉,周边也有布置人手,如果需要,掩护他比较方便。其次,青龙寺与东瀛颇有渊源,他正好可以帮我们查探一下,这个献艺团是否与卢纪还有东瀛其他势力勾结。”
凌瞪大眼睛看着沐怀仁,脑海中浮现出一段往事。那年她六岁,有一天蓝夫人得闲,说要跟她下棋。结果一连下了十几盘,她都被杀的片甲不留。
正当她拿着枚黑子举棋不定,蓝夫人微笑着说,“记住,不要计较方寸的得失。”
“娘,我是不是太笨了?”她知道再下下去也是无望,于是随便落了一子。
“这一步倒是有意思。”蓝夫人点点头。
“可这步是我乱下的。”
“等你长大有足够的能力,就会发现,其实每一步都不是闲棋。”蓝夫人落下一枚白子,悠然说道,“再进一步的境界,就是把每一步都变成神来之笔。”
每一步都不是闲棋,每一步都是神来之笔。今天见到世叔和三哥的布局,她才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境界存在。
“三哥,那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陛下登基不久,勤政爱民,也能广纳视听。”沐怀仁顿了顿,“我知道你这么问,不是想听这么表面的回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天子也是人,有生老病死,有七情六欲。但天子又叫孤家寡人,他可能享不了天伦之乐,身边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他更像一个位置,一个标志。”
“那如果护驾失败了怎么办?”
凌这个问题让沐怀仁很惊讶,惊讶于她已经不是三个月前对官场、权术一无所知的丫头,她开始更主动、更深入的想问题,开始超出他的预期。
“没有他,就一定要有别人坐在龙椅之上。国,不可一日无主。”
“他是不是对世叔算挺好的?如果换一个人,可能还不如他?”凌的问题深一脚浅一脚的。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旧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