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峰本想使原来的武功,但他俩此前从未联手御敌,初次配合,肯定没法实现绝对的默契。他心想,既然凌的剑法也是萧前辈所传,那跟《清平剑》起码不会冲突,于是施展起新学的招式,从旁相助。
凌一开始没指望他出手,而且觉得这种客客气气的打法反而碍事。她体内杀意涌动,每一剑都攻多守少。反观冉云峰那边,因为初学乍练不够娴熟,整套剑法又没学全,着实发挥不了太大威力。
徐仲达却是内力充沛、经验老道,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他之所以得名“冰轮剑”,其实是因为手中长剑名为“冰轮”,剑身两侧靠近剑柄处,各有一圆形凹面,极适宜利用月光聚焦并反射。再加上苍山派的剑招大开大合,每一式结束还有个轻微的翻腕动作,更能依靠反光增加威力。
秋夜这晚月明星稀,徐仲达将苍山派的剑招发挥的淋漓尽致,更显得剑光缭绕炫目,剑气纵横捭阖。
五招刚过,他就反客为主,将对面二人逼的步步倒退。
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凌的心里一动,要不要拿这个“冰轮剑”试试刀法?
可她转念一想,《笑里藏刀》不像《清平剑》,江湖上还有其他人在习练。一旦自己有笑藏刀的消息传开,只怕云家的后人会找上门来。
“找来就找来呗,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季沧海也见过这套刀法了,我又没办法杀他灭口。义父教训的对,我剑法的要诀就是心无旁骛,现在打架时顾虑太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到这儿,她手下加紧,随时准备趁敌不备抖出弯刀。
这时,太傅府的侍卫赶到,带头的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在宵禁之后持剑行凶!”
徐仲达虚晃一招,跳后两丈多远。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朗声说道,“二位,今日未完之战,咱们改日再续!”
说完,他长剑归鞘,施展轻功向山下奔去。
见凌要追,冉云峰一把拉住她,“正事要紧!”
凌一跺脚,回身领着众人将仍在昏迷的夏鳌棣抬回府中救治。
夏鳌棣睁开眼时,凌正在给他上药。屋中除了李太傅和大哥、三弟,还有冉云峰。
“大人,我没事了……让大家担心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凌伸手按住夏鳌棣没受伤的肩膀,“二哥你别乱动,方才大夫瞧过,说虽然没伤到筋骨,但失血过多,且得养一阵子。”
夏鳌棣看了她一眼,心知恐怕没法易容成她去护驾了,不禁叹了口气。
沐怀仁也心知肚明,宽慰道,“二哥放心,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安排。”
“放心,有我在呢。”凌也猜到二哥在担心什么。
“夏校尉没事就好。那时候不早了,在下先告辞了。”冉云峰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会妨碍他们说正经事。
“今日多亏云峰兄弟了。”聂阳天一抱拳,“可现在宵禁了,你怎么回去啊?”
“聂大哥客气,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冉云峰一笑,指着凌说,“宵禁没关系,我有办法回去。她知道。”
“世叔,我先去送送他。”凌站起身,领着冉云峰向外走去。
“夏校尉的房间,还真是别有洞天啊,我看见你上次说的那一大缸红水了。”冉云峰边走边小声说,“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嗯。方才真是多谢你了!”凌由衷的说。
“举手之劳,还差点帮了倒忙。”冉云峰想了想,“不过提醒你一句,如果再遇到徐仲达,最好不要在晚上跟他动手,他的剑法在月光下威力最大。”
凌小嘴一撅,“反正不能让他白白伤了我二哥,下次再遇见,我绝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其实徐仲达这个人,在江湖上名声很好。你待会儿回去问问夏校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冉云峰小心的提醒。
“能有什么误会!”凌有点不乐意,“只怕整个苍山派上上下下都是曲怀山的人。”
“我知道这么说你不乐意。但江湖传闻,苍山派的现任掌门不像前面几任那样攀附权贵,而是一心希望门派能够重振声威。这位副掌门听说从小钻研剑术,心无旁骛。为数不多的几次下山,要么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要么是代替掌门接受别人的挑战。”冉云峰叹了口气,“不过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
凌撅着嘴想了想,“那好,我一会儿问问二哥怎么回事。”
冉云峰笑笑,这姑娘最好的一点就是听劝。
说着说着,二人来到府门口。
凌停住脚步,“我就不远送了。《清平剑》你回去继续练吧,我看你已经摸清门路了,不用每一式都来问我。”
“你们最近要忙了?”冉云峰见方才的情景,其实已经猜到了,但神情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嗯,特别忙。少则十多天,多则……”凌有点儿说不下去了。按三哥的猜测,这一次护驾凶多吉少,最坏的情况,这就是今生最后一面了。她刚才就是想到这一点,才去后山见他的。
“有危险?”冉云峰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突然冲动的想拉她的手。
凌连忙退开一步,把手背到身后,还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侍卫。
“抱歉,一时情急。”冉云峰低下头。他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明知对方的身份,却依然忍不住动了心。明知对方每时每刻都有危险,却没办法帮她救她。想带她远走高飞,却连她的手都碰不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