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妹妹今日是有话要说吧?”夜景炎接过那人,便上前问道。
夜离殇拿起作战地图,从鼻间发出一阵轻哼,斜眼看着夜景炎,便道:“夜景炎,你身为青国主帅,指导无方,陷无数军士于水火之中,不知援救,弃自己的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于不顾,冷眼旁观他们被敌国屠杀”,夜离殇直逼夜景炎,一步一步将他逼入墙角。
继续说道:“而你,却像一个懦夫一样,选择了逃跑,殊不知,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下场,而你却还在这里堂而皇之的指导作战,请问你又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九千多的亡魂?你又有什么资本带领他们去打赢这场战场?就凭你主帅的身份,还是凭你夜世子的身份呢?嗯?”,夜离殇一句一句的逼问让夜景炎本就难堪尴尬的境地,愈加愧疚。
夜景炎没有回答,靠着墙面,一脸灰败。帐内所有的人都低头不语,虽然命令不是他们下的,可是不得不承认,他们也是这样想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妄死沙场,他们却无能为力。
而夜离殇没有再看他们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继而转身离去,走至营帐前,叹道:“这世上,没有谁该死”,轻叹一口气,便掀起帐帘走出。
夜景炎听到了,虽然很轻的一句话,可是他还是听到了,是呀,没有谁该死,是他的错判,才导致了这场惨烈的局面,而他却放弃了最后的营救,他愧对他们的主帅,愧对那些曾经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一场大雨过后,冲刷了曾经一切的痕迹,空气中,只余下那淡淡的血腥味,和那残败的土地,记录着不久前一场惨烈的厮杀。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连这些也会淡去,可是历史的车轮,即使会盖住刀枪剑戟的痕迹,却不会抹去活着的人心中残留的记忆,
“你说的,我都听到了”,赫连安走到夜离殇身边,跟她一起看着远方的战场。那灰黄的土地有些泛红,那是战士们挥洒的热血。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当时的无能与怯弱。
“所以呢?”,知道了又如何,后悔了又如何,那些无辜的生命已经逝去,而他们有的人到死还执着的相信,这些无情的人会来援救他们。
赫连安的愧疚不能散去,面对夜离殇平淡的反问,他却有些难以启齿,他一向自诩无愧于心,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国家,可是这次,或许他真的错了,一声重重的叹息,“谢谢”,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唯有一声谢,如果没有她,这一万军士会被尽数歼灭。
“呵呵…赫连安,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变,哪怕过去千万年,你也依然是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隐忍数十载,只为满足你心中的yù_wàng”,夜离殇转身定定的看着赫连安,手指在赫连安的胸口,恨恨的说道。
赫连安双眉蹙起,急声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难道我真的失去过记忆,你以前认识我吗?”,没有说出的话其实还想问,我们曾经是否相爱过呢?
夜离殇却冷笑道,转身抬眼,看着雨过天晴的天空,不过却没有彩虹,眼里的寒意没有散去,又覆上了一层迷雾,喃喃的说着:“隋安,随遇而安,忘记,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有的时候,她很羡慕赫连安,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忘记,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那每一个让她痛彻心扉的日子。
赫连安没有再问,看着这样的夜离殇,顿觉得有些心痛,她的痛他不知,或许和他有关,或许他忘记的那些记忆对她而言却是苦涩痛心的,否则,一向冷情的她,竟也会流露出这样的哀伤的神情。
两人没有注意到,不远的身后,宫湮陌就站在那里,眼里划过的黯然和痛色也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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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皇上,夜将军传信回来,与离国的这次大战,损失惨重,望皇上下拨粮草至边境。”
“恩,这事就交给你来安排吧,务必尽快将粮草送于边境”,赫连于正襟危坐于皇位之上,听到前线的情况时,还是有些怒意的,没有想到夜景炎竟在离稀辰手里败的这么惨,不过离稀辰也痛失了数十万大军,让赫连于的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想到这里,赫连于便问道:“朕听说这次带领将士杀敌的是冥王妃,可有此事?”
“回皇上,确有此事,安王的回信里也提到了冥王妃的神勇事迹,敢问皇上是否要一并奖赏于冥王妃,带回边境?”
赫连于眸底略过一比精光,继而转向夜景然的方向,问道:“景然,这事你怎么看?”,这夜离殇乃是夜家一个不见经传的庶女,怎的自从嫁给了宫湮陌,却像变了个人一样,竟还能上阵杀敌,以寡胜多,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夜景然向关迈出一步,双手作揖,恭敬回道:“回皇上,臣下也是刚刚听闻家妹的事情,的确是震惊不已呀,想到这些年,家妹一直养病在普慧寺,也甚少与家中联系,后来嫁入冥王府,更是少与家中来往,微臣惶恐,对于家妹的事情,当真是知之甚少,请皇上恕罪。”,夜景然言辞间将夜离殇和夜侯择的干净,表明她的所作所为,夜府都是不知情的。
诸葛明在一旁却不太认同,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好在他们夜家的女儿,也嫁给了他的儿子,他们也就是一家人,即使是有什么意见,也不能当面拂了去。
而上官家却不比诸葛家,关系则更为亲密,毕竟这夜景然是他们上官家的外孙。
也就是因为夜家这错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