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大小姐的雇保镖事业稍微出了点波折。
她面无表情一摸兜:
没带钱。
所幸帕契小哥不嫌弃她,第二天早上居然没偷摸跑走把她扔了,而是意外体贴的、用大叶子盛了一抔清水来。
还顺路找了三五个熟透的野果,一个一个在她面前摆好——看样子是给她吃的,不过按照惯例,他果然还是先教会她这几个果子怎么念,念完了才给她吃。
这样真的像学龄前儿童上识字课,无奈饥饿可以战胜一切。
铃木园子:忍辱负重.jpg。
昨天晚上,她蜷在岩洞角角里认真的数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先,她没有地图,已经找不到回枫之村的路了。
——其实她身上还有个自小就戴在身上的定位器,但来了之后才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天上是没有人造卫星能提供信号的!
总之是懵逼的。
她不用担心受伤死亡,不用担心蚊虫叮咬感染,细究起来,其实不吃饭不睡觉,她也不会死。
但是这样活起来肯定很累。
果然,这一天晚饭,吃的是帕契小哥打的烤野鸡,铃木园子依旧没能顶什么卵用。
第三天上午,他们终于脱离了那片山脉,园子看到了一条清澈的河流,原本试图清洗一下自己沾了泥巴的衣服,结果一个没注意,腰带让水冲走了。
他们吃饭的用具,是帕契小哥自带的一个钵盂,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虽然结实,但太小,炖出一锅汤来,还不够她一口闷的。
铃木园子其实是会捏陶罐子的。
哪怕再高深点,整些可以被称之为“陶艺”的艺术品,她也是行的——无奈这附近的土不合格,粘性差得太远。
别说烧制了,捏出来干|一|干就要散!
结果就是白努力一下午,面前只有一堆奇形怪状的泥巴团:园子苦大仇深的抹了把脸,觉得自己看起来约莫就是个捏橡皮泥瞎玩的学龄前儿童。
还是智商低于平均水平线的那种。
很明显,围观了她一早上的帕契小哥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脾气一如既往的好,看到这满地的狼藉些也不生气,还拿手帕给她擦手。
他花了整整一个下午,耐心十足的把她指甲缝里卡着的泥渍,一点一点都挑了出来。
她埋头挖土又和泥,叫小石子硌出了不少伤痕,然而不过一刻钟左右,那些细小的擦伤就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帕契小哥眼睁睁的看到这些变化,居然也没什么意外的表现。
他不为所动的继续给她擦手。
园子看着这个垂认真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灵光一闪之后,她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帘:这个人,看起来居然很像当年那个时常认真给她擦手的凤镜夜。
——虽然温柔又细致,但有种模模糊糊的压迫感。
于是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把【我只是想整点器具,方便一下野外生活】的解释吞回了肚子里。
不要说话。
她的迷之警惕感,在脑海中冒出了凤镜夜的脸之后告诉她:最起码现在,不要在这个人面前开口说话。
她神色安然的歪了歪头,在对方的示意下换了另外一只手,她总觉:得只要说话了,这个人对待她的态度可能就会变……
因为这股莫名其妙的直觉,和直觉带来的危机感,连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在努力思考,试图抓住这灵光一闪的尾巴。
想了半宿,终于想通了一点点。
——她不是不能在他面前说话,而是不能说特别有条理的话。
就这几天的行动看来,这个人明显把她当成了一张白纸,连看到个梨,都要认真仔细的教她认上一遍,鉴于这里头需要花费的心思实在繁琐,往夸张点说,园子觉得他应该挺相当乐在其中的。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她表现出自己啥都知道、不缺常识、还很有些特别风雅的生存技能的话,那在他心里,就等于是ooc了。
总觉得他这个人格类型……
园子想起对方初见时微妙的站位、初见之后又默认了她会跟着,沿途虽说是把她照顾的很好,但这种行为,也可以说是完全照他自己的心意安排好了一切——还特别理所当然的默认了园子必须听从。
霸道的可以说是很含蓄了。
总觉得……
园子窝成一团,面色严峻的咬被角(就是她自己的外袍):她要是敢oo了这个人心目中认定的c,这后果……
怕是不太好形容哦?
这股危机感来的特别持久,此起彼伏经久不衰,搞得园子一连失眠了三五天。
白日里,她还得憋住了不能说话,勉强自己去装一个纯洁无瑕的智障,脾气无形之间暴躁了老大一截,一言不合眉心就皱个疙瘩,吃饭都慢腾的跟喝药一样。
那会儿她脑子都困成一团浆糊了(本质上,她还是个愚蠢的、需要睡眠的人类),心心念念保持人设,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看起来,整个个儿一大写的【娇蛮】。
就这么一连走了快两个月,走走停停还绕路,因为她晚上失眠白天困,园子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其实根本也没走出去多远。
于是这一天清晨上路时,她们依旧在山里。
山谷幽深,清晨有雾,茂盛的灌木丛挡住前路,遮天蔽日的大树拦住了天空。
铃木园子耷拉着一张没睡醒的哼唧脸,慢慢吞吞的走在帕契小哥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
对方大概是熟悉了她这副需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