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略微联想初时端木璟同韩回两人在地宫见面时候的样子。韩回尚且不露,端木璟的神色却多有沉溺,可见这两人必然是倾心的,如此端木璟所说的朋友就该当是韩回。
然而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韩回这样的人,只看上一眼就知道乃是心中只有家国大业的人,就算是对待端木璟,只怕心中另有原因。
至于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只怕还要另说。
然而这许多事情,不是个中人不知道个中的滋味,巴清自然也不会将心中的想法告知端木璟。
“你那个朋友,也不知道你与他之间,是不是相互都是朋友的。不然这咸阳宫中,多的是凶险,他何必一定要让你拿什么《帝业书》。何况,我在这里多年,从未听到过有什么《帝业书》。”
巴清已经是在暗中提点,奈何端木璟的关注点就没有在这上边。
“前辈是说,这么多年,从我听见过有什么《帝业书》?难不成所谓的奇书往往名不见经传?”
她这样认为,巴清却也知道多说无益,只好催促了端木璟道:“一个小丫头片子,想那么多做什么,既然是奇书,讲究的就是一个机缘,指不定哪天你不来求,它自己就到了你手中呢?”
“或者,这本书本不叫《帝业书》,而是另有名字也不一定呢?”端木璟眨眨眼睛,却将要学习的生意经等东西抛在了脑后。“前辈,你到了这里这么久,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要回现代?”
“你可知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世间心安的地方,在巴清看来便是那人在何处,自己便是在何处的,然而端木璟尚且还没有懂得“此心安处是吾乡”的意义,至少尚且还没有认清本心。
“前辈自有妙人,所以希望留恋此处,这再是寻常不过。然而我本是世间的大俗人,如果真要说起,我自然是想要回去的。”
端木璟这话,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巴清却想,小丫头说自己乃是俗人,却不知道这个世间多的是附庸风雅的人,大俗即大雅。
“我见你来了这许多日,似乎回去的心思并不如何强烈,还以为你原本是留恋这个世界的。”端木璟到底有没有留恋这个世界,只怕她自己心中清楚,嘴上半点儿不会明说。
“这里有什么好?我每日提心吊胆,然而于现代强且有一间书斋,一个体己人就可。”
体己人这一个词语,端木璟用地倒是很有些心得,端木璟的体己人,自己知道的怕是只有一个人。
从前端木璟乃是没心没肺惯了的,然而遇见韩回,越发多愁善感起来。巴清看端木璟的目光,分明带出了怀旧之感,果然还是有所牵挂的。端木璟想到的人,便是自己的青梅竹马——秦烨。
倒不是为着什么,实在是因为这个人陪伴自己那么多年,然而她无缘无故出这意外,想来必然是让那个人担心了。
“且不说这些有的没的,前辈,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到底是怎么来到秦朝的?”
她乃是因为一本叫做《玄辩》的古书,巴清前辈因为什么,两个人两相核对,指不定还能够核对出多少心得出来。
“我?久了就忘得差不多了。”巴清分明是有所隐瞒的,可惜端木璟自己不愿意深究这其中的东西。
巴清不说,她总不可能真就厚着脸皮问,可惜这两日,本就是在异乡之中,还如此藏着捏着的,如何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你又是如何来的?”
来到这里,必然有其中的原有,并且根据巴清的直觉来说,韩回必然是知道一些根底的,知道多少暂且一说。
端木璟倒是没有隐瞒,神神秘秘向巴清道:“我说出来前辈只怕是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时至今日,也只对你一人说说而已。”
这小丫头!
巴清暗自无奈,端木璟不对自己说,难道还逢人就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乃是其他地方的人?
“你且说说,我替你分析分析。”
端木璟这才正经了起来,“我一直在纠结那个世界的自己到底有没有死亡,因为我分明是已经死了,然而我来到这里之后又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孔,若说乃是魂穿,却又带有现代的衣物,也就是说我就是本人才对,身体加灵魂,一分没多一分没少!”
“不对,也不能够算是一分没多一分没少,我少了点儿,虽然还是我自己,但是我还是觉得,我至少小了几岁!”
“小了几岁?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说吧,我在现代的时候乃是双十的年华,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就变成了十六岁!”
“十六岁?”巴清第一个反应就是端木璟无意之中误食了长生药,不过心中固然有疑问,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道:“那不挺好?”
端木璟皱眉,“好是好,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
很久之后端木璟就知道自己并没有想多,而是的确有问题。
“你我来到这里,权且看作一件有机缘的事情,便是如此也没有关系,兴许是你想多了,这样就是觉得荒唐的事情了?”
年龄的问题可能会改变,这还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我不是问前辈我为何会来到秦朝?其实如果之前那个在现代的我真的死了的话,只能说一句,我是被书砸死的。冤枉不冤枉?”
这件事情,若不是知道事关重大,端木璟甚至觉得乃是羞于启齿的事情。被书砸死这种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