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说法显然是行不通的,如果换一种方法来思考呢?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博浪沙,而只是派人往博浪沙刺秦,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她自认对上韩回,从来没有半分把握。如果说韩回乃是左七步右七步步步为营,前思量后思量量才而用,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么端木璟对上韩回就只能永远都靠赌运气。
这是端木璟自认不如韩回的地方,阴诡朝堂,自己到底还是没有学聪明,遇到这个人,就什么都要靠猜的,什么都要靠赌的。
这是端木璟不想要发生的事情,可是很多事情看的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做到,
从自己半夜的时候决定去往咸阳,这边已经累瘫了好几匹马,好在顾君白虽然被留下来作为了幌子,然而巴清卫却是一直在的,端木璟中间因此有了更换的马匹,缩短了不少时间。
只是在骑马的过程中,一则是端木璟毕竟是女子,细皮嫩肉,二来她确实骑地狠了,加上时间一久,大腿内侧早就已经磨破了皮,一片血肉模糊。
她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并且这时候的端木璟也已经忘记了疼痛,所能够想的只有一件事情,她要见韩回,见三年前将自己丢在咸阳宫中,之后一去不复返的韩回。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有什么隐情,可这真的就是自己逃避现实的借口么?她找了这个人三年,这乃是唯一的机会。
前面的景象都已经被快速地掠到身后去了,端木璟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向着咸阳宫的方向不停地疾驰,唯有心中那个想要见人的信念挥之不去。
三年前韩回把自己扔在了咸阳,他可以说是那个时候的端木璟还不够强。三年后的今日,韩回休想再甩掉自己,不过是因为她不再是当初的少女。
端木璟在疾驰,咸阳又是另一番景象。有一件事情她是没有猜错的,韩回的确不在博浪沙,或者应该说是韩回的确不在博浪沙,而是在咸阳宫中。
千里之外的行刺的确是个没有保障的事情,却是个最安全无虞的事情。他固然不怕死,担心的只是还有未做完的事情,所以如今自己还不能够做到从容赴死。
在当初还是韩回的院子中,韩回也并不让人帮忙打扫庭院,只是坐在三年前同端木璟坐过的地方,聊天,喝茶,乃至谈心。
在咸阳辩合还没有正式开始,自己不过是在长公子别院中居住养病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阶段可以比得上那个时候的快乐。端木璟的的确确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的可能性,尽管这种可能性被自己打破了。
凪临初已经没有在韩回的身边,找韩回的除了端木璟,还有一个凪临初。端木璟之前没有想过她心心念念要见的人竟然在咸阳中,秦仪阁阁主的凪临初却没有端木璟这般冒失。
韩回不出来便罢了,只要一出到世间,那么凭借秦仪阁的势力,必然能够获悉他的具体所在,所以凪临初尽管也关注到了博浪沙刺秦这一事件却很快觉得如果这是韩回声东击西的办法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博浪沙始皇被行刺的事情上,相对的对咸阳的关注度就会减少。如果韩回真的重出江湖,必然会被查知。果然,凪临初在咸阳的部署也没有少人。
相对于端木璟的赌博,凪临初显然更加有理有据一点,不然缘何能够坐上秦仪阁阁主的位置?
两个人都在找韩回,韩回坐在陈旧的屋子中间,什么都不说话,只是三年一别,自己终究还是回来了。
如果韩回尚且有不敢见的人,那么必然也只是那两个。一个端木璟,一个长公子扶苏。端木璟自不必细说,其中情义三年的时光消磨,自己已经能够懂得许多,唯有长公子扶苏,才是自己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心魔。
为何会如此?
大概也只是因为,公子扶苏是可以做真正的君,自己可以为真正的臣。即便到了后来,君不君,臣不臣,只有满地的遗憾让人惋惜。
他还是在怪自己,公子扶苏那么一个温润的人,为何自己还忍心欺骗。
巳和将自己主子的种种看在眼中。三年过去,就是他也比当初的自己要成熟许多。大概是经历地多了,连带着性格里那点跳脱的成分都随着年纪消失不见了。
唯有时光不负人,倒是比往年看着稳重些。
韩回此来咸阳,一是为着刺秦的事情躲避,毕竟没有比咸阳更安全的地方,二来,是为了见一个人。
这个人唯有赵高不在的时候方才可以见到,正是徐福!
韩回请人的方式倒是有效,借用了当初凪临初请人的方式,相当地简单粗暴,只是利用自己手底下的人将徐福从宫中绑了出来。
韩回的屋子里,徐福被一个*袋套着脑袋,韩回本是巳和通知才知道人已经请过来了。
巳和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主子,手底下请人的方式可能有点儿不太地道,只让他不要过多见怪。
他自道是手底下的人生性野蛮了些,没有想到是这么直接,恐怕徐福头上还肿着一块儿,巳和固然成长了不少,唯有这个方法还是一贯的性子,也罢,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可不就是问个结果,人究竟如何也没有关系。
让巳和上前将人叫醒了,韩回才替徐福松绑。
徐福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算被人绑架了,醒过来并没有吵闹,反而镇定自若。
试想自然如此,徐福呆的地方乃是皇宫,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