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端木璟再次现在做饭的营帐前时,她已经快累成一条狗了。眼刀子朝着正靠在边上小憩的老头子飞了两把,可惜被人家直接无视。
要不是打不过这老头儿,尊老爱幼什么的到了她这里早见鬼去了。
“端木小兄弟?怎么现在才回来?”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帮着端木璟接过水桶,又将水倒在另一个大桶里。
“回来时不小心被石头拌了一脚,所以晚了些,迟会儿去伤兵营拿点儿药擦擦就好。”不这样说的话,怎么解释她如今狼狈的样子。
至于伤兵营那边去肯定是要去的,但却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她整个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从这边走过去,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体能的要求绝对不是现在的她能达到的,自己还有这个自知之明。
见端木璟这样说,那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过会儿去也成,左右这身子看起来还是挺虚的。这仗也打完了,就是不知道傜役什么时候是个头,端木小兄弟身子弱,委实不该来的。”
应了一声,走过那汉子旁边时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大哥,一会儿老头子做饭的时候帮我留一份儿,可别让他知道了。”
汉子用腰间的汗巾擦了擦汗,“也就你敢这样叫魏老,我尽量就是了,看你这样,那跤定是摔得不轻,快去歇一会儿吧。”
端木璟也没客气,她是真的累惨了。进了众人睡觉的营帐,拉过被子就睡,而她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因为顾忌到端木璟身上有伤口,众人为她在角落里专门搭了简易的榻子来睡着,虽然只算得上勉强伸得开腿,但比众人挤在一堆不知好了多少。
伙房营这一片儿对端木璟都还不错。一来是她身体孱弱,几乎天天往伤兵营跑,二来她自己也发现穿过来后她看起来小了几岁,不过十六七的样子,多少使人同情。
这三嘛,还是因为众人都看得出来,一向对人淡漠的魏老,却独独对她上心。虽然嘴上恶言恶语的,但并不厌恶。
正因为有了这些条件,端木璟在这里混得还不错,虽然糟心的事也遇过不少,可她强大的小心灵抗打击能力相当不错。
不过这完全是因为她把自己的标准降低了,降到只要没把她弄死弄残她就万分满足的地步。
后来她总算弄懂了自己混得还不错的原因了,完全是因为在旁人看来她和老头子关系还不错,而他们对一个烧饭的老头子竟然还比较尊重。
当时她听到是这个原因的时候白了告诉她真相的人两眼,可心里却在痛哭流涕。
你去每天让他由着“教你武功”这种破借口来被他打一顿就不会那么认为了。哪有人会每天往伤兵营跑的又不是吃饱了撑着了。
现在躺在床上想想这些竟颇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穿越人士混到她这样惨的也实在是不容易了,至少她是认为没有比自己还惨的了。
想到这里,端木璟叹了叹,不觉翻了个身,全身的疼痛酸麻感让她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不过就算是累到这样的程度她也不会睡得太死,更别提那话她听进去了,就是敢睡也没那个心思。
这仗也打完了,就是不知道傜役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哪里会有结束呢,不然她急着从军营跑出来干嘛。换个说法,自己担心的并不是怕有人查出来她是从半路多出来的,就算查出来又如何,瞎忽悠可是她的强项。
何况,自己是被老头子弄来的,查出来了他总会要出来给个说法,这些自己一点儿都没担心过。
只是她依旧要跑,而且这种事迫在眉睫。原因无他,就像那汉子说的,仗打完了!打完放你回去?白日梦做多了吧。
秦的一统是建立在横扫六国的基础之上的,依次灭亡了韩、魏、楚、燕、赵、齐,历经十年之久,秦国的资本和人口输出也是极大的。
于一统而言,要不是因为商秧变法,经济上为之奠定了雄厚的基础,政治上又精于图治,早就会因为本身物质的欠缺而导致失败。
饶是如此,十年征战,百姓也经不起折腾。不说财力物力,就是基本的劳动力都是个问题。
王贲引军南下,收复齐国是已成定局的事,如今大军回国端木璟自然不会意外,她顾虑的却是以后。
秦始皇陵、万里长城、灵渠、阿房宫……三十万军北却匈奴七百余里,五十万兵南取百越之地,嬴政怎么会放人回去,傜役三五载,她端木璟就是再神经质了也不会待在这里。
所以,她才要逃,可却总是被老头子一次次地逮回来,直到这几日才安分了不少,但并不意味着她就放弃了逃跑。
来都来了,要是不去弄点儿东西走绝对不是她端木璟的作风,何况自己在这里还被弄得这么惨。
想到这儿,她趁着没人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块白布来。布是自己的中衣下摆撕下来的一块儿,偶尔看到她那件少了一块儿的中衣就感到一阵心酸,这到底混得是有多惨。
自己难道已经穷到了记点儿东西还非剪自己衣服的地步不可?也罢也罢,左右都已经那么惨了,再说她现在可是实实在在的文盲啊,拿那种太高级的帛貌似也没必要。
为了逃跑,端木璟仔细分析过具体的逃法,还出去打探过路线,虽然无疾而终,但还是有一些收获,人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
白布面积其实并不大,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