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政化了吧——她想,再说一般长辈或是司才会这样叫她莞尔,所以这样岂不是显得她地位很低?
算是演戏,她何莞尔都是有原则的,尤其是涉及到这种辈分问题,她往往寸土必争。
“恋人之间的称呼也可以别致一点的。”何莞尔抠着额头,“真的,我觉得其实我们可以有创意一点,不那么俗气。”
“不叫俗气,叫约定成俗,”莫春山抿唇,“你不接受我的提议,那你说该叫什么?我叫你老婆你叫我老公?太肉麻了我叫不出口的,坚决不行。”
何莞尔握拳:“我有说过这样叫吗?诶你不要老是带歪我好不?我在认真和你讨论问题!”
莫春山无辜一摊手:“我很认真啊,要不我叫你呆子?你觉得怎样?够不够别致?”
何莞尔愣了愣,总觉得这两个字异常地耳熟,登时大怒到:“什么呆子?我又没叫你泼猴! 莫春山你够了啊你信不信我把你揍成如来佛?”
莫春山一个鼓励的眼神:“这次反应次快,有进步。”
何莞尔:“……”
讨论所谓别致的“爱称”的结果,是何莞尔终于认了命,接受了莫春山最早的提议。
莫春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头顶两个旋儿,低着头:“那你先试试叫来听?”
何莞尔深吸一口气,鼓起莫大的勇气,终于磕磕绊绊叫了声:“春山。”
“平时不是挺大声的吗?这时候变蚊子叫了?”他悠然自得。
何莞尔无奈,于是又提高了一点音量:“春山。”
莫春山依旧不满意:“我又没死,你这耷拉着眉眼的,很不吉利知道吗?”
何莞尔烦躁地挠着头顶,一点都顾不得形象了:“我要是咒一咒你能出点什么事,那我才开心呢!”
“辱骂金主,我看你是想和才嘉一起被炒掉了。”莫春山接着枕头,波澜不惊地说。
何莞尔深呼吸了三次,一直麻痹自己“给钱的给钱的给钱的”,终于笑语盈盈:“春山。”
莫春山终于满意,扬起嘴角回应:“乖了,笑笑。”
何莞尔瞪大眼睛,刚才的一丝妩媚马消散,问:“你叫我什么?”
“笑笑啊?”他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她身,“这不是你的小名吗?”
“这是你的叫的吗?”何莞尔忍不住竖起眼睛,“这是我家人和朋友才能叫的。”
“我是老板,我高兴怎么叫怎么叫,”莫春山依然淡定地回答,“倒是你,应该注意一下对老板的态度。”
其实,他早知道她的小名是笑笑,好多次这名字都快脱口而出了,又觉得不妥硬生生忍回去。
现在,终于有了名正言顺这样喊她的理由。
“莫春山!”何莞尔咬着牙,“你不要得寸进尺!”
“看!又来了,要教多少次才记得住?”莫春山倚在咕咕钟旁,笑得分外讨人嫌,“说好的昵称或者爱称呢?你这满身都是小辫子动不动直呼老板名讳的,你以为我姨妈真瞎吗?”
何莞尔无地憋屈,跳到沙发指着他:“我告诉你莫春山,你再惹我我撂挑子!什么癌症晚期什么送老人安心滴走,你爱咋整咋整!老娘不干了!”
她一急,东北话都出来了,一口大碴子味。
莫春山仰着头看她,嘴角一丝难以捉摸的笑,问她:“最后惹一下好不好?惹了再哄回来?”
“不行!”她怒目以视,鼻子都快喷火了,“晚了!说什么都没用!”
“哪里晚?不是正当时吗?”莫春山悠然自得地转身,留给她一个后脑勺,和一句莫名其妙的诗,“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