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怔,凌曦喃喃道:“我想说,也得他愿意听啊。”实则,她也是方才才明白自个的心,又如何在璟身影飘出窗外时,对他说出喜欢二字。
夜色寂寂,月华清幽而辛凉。
宫外
吏部尚书府,此刻在幽冷的银辉笼罩中,显得尤为诡异寂寥。
“老爷……,不要……不要啊……,妾……妾什么都不知道,妾真得……什么都不知道……”孟氏连连后退,惊恐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老爷……,妾真得什么都不知道啊!”荒野,孟氏眼前是一大片荒野,此刻,在这荒野中,仅有她和她的亡夫,而她的亡夫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浑身血淋淋的逼近她,一双虎目中迸出的神光,宛若利剑一般直刺向她的面门。
“老夫人,老夫人,您醒醒,您定是又做噩梦了,醒过来就没事了!”
“流珠,你快去主院通禀老爷和夫人,就说老夫人中了梦魇,神情痛苦,怎么也唤不醒。”
“是,紫若姐姐,奴婢这就去。”
从两个丫头的对话中,不难听出她们说得老夫人,是指吏部尚书的老母,而吏部尚书其人,姓韩,名平之,不仅是个大孝子,而且是当朝新贵,更是甚得君心。因此,别看他官职不如穆丞相高,但近年来在朝中的建树,却并不比穆丞相少。
再者,往深处说,韩平之年岁刚二十出头,现已做到吏部尚书一职,再过个几年,穆丞相会不会被他取而代之,也尚未可知。
更别说他还有个在宫里做楚帝嫔妃的胞妹。
然而,如此仕途大好的年轻才俊,却拥有着一颗卑鄙而恶毒的灵魂。
主院中,韩平之揽着夫人睡得正香,被外间守夜的丫头唤醒,得知自个老母身处梦魇,醒转不过来,急忙穿戴好,安抚夫人不用起身跟着同去,便匆忙步出屋,跟在传话丫头流珠身后,前往自个老母住的翠鸣居。
有些事,他不能让夫人知道,一丁半点也不能让其知道。
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你们都退下吧,我在这唤老妇人醒来。”
到了翠鸣居,韩平之一进入孟氏屋里,便挥退伺候在孟氏c前的丫头紫若。
“是。”
紫若屈膝应声,退到屋门口,然后拽着流珠至院里候着。
“娘,你醒醒,没事的,有孩儿在你身边呢!”韩平之在孟氏c头坐下,握住老母的手,轻声唤道。
“老爷……老爷……,妾真得什么都不知道……,求你别再找妾了,妾放心不下明儿兄妹啊……”孟氏眼睛闭阖,浑浊的泪水,自她眼角滴滴滑落着,她真得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到今日,她依旧处于云里雾里。
看到孟氏脸上恐惧而悲痛的神情,韩平之心口似被刀搅一般难受。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得,与其他人无任何关系,该夜夜恐惧做恶梦的人,是他,是他啊!
可是,没有人找他算账。
“娘,没事的,有孩儿在你身边呢!”敛回思绪,韩平之再次唤孟氏,就见孟氏闭阖在一起的双目,突然间睁开,随之,人霍然坐起身,“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她眼中神光,尽显迷茫。
韩平之脸上表情柔和,笑了笑,道:“娘,我是平之,是你的平之啊。”
“平之?我的儿子平之……”孟氏自语念叨数遍,倏地,整个人身子一颤,“平之,你爹他……他来了,他来找姨娘了,他不说话,只是定定地逼视着姨娘,你爹身上好多血,真得,他身上好多血……”慢慢的,孟氏眼里的光芒变得清明,可她的身子却依旧颤抖不已。
“娘,没事的,那只是梦,不是真得,你别害怕,有孩儿在这陪着你呢!”韩平之的手被孟氏紧紧抓着,因内心恐惧害怕,她不由手上多用了些力道,以致指尖掐的韩平治的手一阵吃痛,忍住这隐隐痛感,韩平之脸上表情依旧柔和,劝孟氏不要多想。
“明儿,娘想不明白,娘这些年来,真得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咱们娘仨与府中所有人一样,被关在大牢,等候……等候……”说到这,孟氏嘴里的话一顿,若有所思地望着韩平之好大一会功夫,才接着道:“可终了,却只有姨娘和你,还有湘儿……”听孟氏欲提起往事,韩平之脸色瞬间一变,道:“娘,以前的事还提起作甚?再有,娘若不是糊涂,就别再唤错孩儿和妹妹的名了。”
说着,韩平之从孟氏手中抽出手,拿过软枕放其背后,安置孟氏躺好,这才接着道:“妹妹现在可是皇上的人,如果娘在府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牵累到妹妹,那可如何是好?”老母疼爱胞妹得紧,希望他这样一说,能使得老母别再提那些往事,韩平之垂眸想到。
谁知,孟氏在他语落后,眼里竟又流出浑浊的泪水。
“娘,你这是怎么了?孩儿没说什么重话呀!”韩平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来,“娘,你有话就给孩儿说,别这么伤心成不?”
孟氏脸上满是悲痛之色,“你妹妹为什么要进宫?她不知道……不知道……”韩平之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孟氏张口闭口就提那些往事,提那些他一辈子都不想忆起的往事,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他顿住脚步,面相孟氏道:“能得圣上喜欢,是云国每个女子的梦想,妹妹有幸进宫,是她的福气,娘和孩儿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不是么?”
“你是不是打小就觉得姨娘身份低jian,所以现在才如此唤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