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生正在胡思乱想时,他的岳父陆子强正在考虑马文生的事。说实话,他自从到了省里来之后,无论是从职务提拔,还是工作支持方面,都没有能够帮到马文生。
马文生拒绝了高晓健,得罪了高泽国,陆子强找了郎良多次,想见高泽国书记一面,都被郎良挡了驾。
高泽国不愿意见陆子强。陆子强也没办法。他是排名后,本来就是人微言轻。加上强势的苗昭雄先是分管农业,就是骑到了陆子强的头上。
也许苗昭雄没有这个意思,但人在官场之上,谁势大谁势微,那些下面办事人员看得可谓清楚。因此大大小小的事务,径直抛开陆子强,跑去找苗昭雄。
因此,你一踏入官场之中,想做到清高孤傲,或者是想标立异,基本上都是不当选择。没有人认可你这种选择。
陆子强经常感觉他的处境,比在大朗市时差了很多很多。在大朗,他说话就是一言九鼎,没有人敢反驳。而现在,他求见省委大佬,居然见不到。
这次马文生能奇迹般地从高泽国手下活下来,实在是出乎陆子强的预料之外。他本来以为他的这个女婿就是这个命了。没想到咸鱼翻身的事,还真不是传说。
高泽国到底在想什么呢或者,或者高泽国要走了的消息是真的陆子强政治方面的敏锐性,比马文生不差些。从经验上来说,是高马文生一筹。他这样想着,立即就感觉到省里的气氛的确是不同了。
正在陆子强胡思乱想之时,他面前的电话响了,他伸出手来接听了,表情也随即严肃起来,“好的,高书记。”他的语气里,透露着服从的坚决。
原来是高泽国,他想请陆子强去他那里喝茶。
高泽国呆在接待宾馆的三层小楼里,陆子强到了之后,郎良恭敬地迎了上来,“陆副省长,首长在里面等您。”他说着,走在前面替陆子强领路。
这个人,也的确不容小觑啊。陆子强心里感叹着。
郎良丝毫没有因为拒绝陆子强见高泽国的尴尬,他似乎觉得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郎良比马文生如何陆子强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对于马文生,陆子强记得清楚的,莫过于说话是头头是道,可也像是个楞头青呢。论起城府,估计文生不如眼前这位。
“子强,过来了坐,坐,”房间里不是高泽国一个人,还有两个穿着鲜艳旗袍的女孩子,正在桌上弄着茶壶。那桌上,放了一溜小茶杯。见到陆子强,高泽国看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
陆子强忙走了过去,叫了声高书记好。
高泽国摆了摆手,然后向那两个女孩叫道“沏茶吧。”两个女孩各自拎着壶,倒了几小杯茶,然后递过来,给高泽国和陆子强一人一杯。
高泽国举起杯来,轻啜了一口,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香,真香。老陆,喝,喝。”
陆子强被高泽国一声老陆叫得有些晕,他举起杯子来,喝了一大口。
茶的确是香,不过陆子强感觉喉咙里一阵发烫。
“你们去吧,”高泽国冲着那两个年轻的女孩子挥了挥手,那两个女孩子微微低头,然后一溜碎步退了出去。
陆子强觉得这是自己所不解的高泽国的另一面。
“子强啊,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聊过天了。大家都忙,”高泽国微笑道。
陆子强哪里好意思把自己和高泽国放在一起呢,他谦虚地答道“论忙,全省无论是谁也比不过您啊。”
高泽国吃了陆子强一句马屁,心里着实喜欢,他淡淡地笑道“这个功夫茶,据说原是我国唐代即有,后来传到霓虹。霓虹国将茶道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倒也应了话,万物初生者,其形也丑。发扬光大者,后学未必不肖。”
陆子强听出了高泽国的话里有弦外之音,是不好答,只是转着手中的茶杯,沉吟着,准备来应对高泽国的话。
高泽国似乎料到了陆子强不出声,他又说道“子强,我那时做县委第一书记的时候,你好像是公社书记吧”
陆子强连忙头道“是的。是的,高书记记得真清楚。”
“不是我记得清楚。而是我们这一代人,不管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被组织提拔上来的。我们要发展啊,要不得好大喜功,要不得花拳绣腿啊。再说了,组织任命干部,也有一个考核期和观察期。”高泽国越说越有劲,他的眼神却有些茫然,似乎他在说的,是一件足以让他永远味的美餐一样。
“是的,”陆子强如坐针毡。他不明白高泽国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能听出来影射之意,尤其是前面那几句关于茶道的话,分明是在暗示马文生惹恼了他。
高泽国被陆子强一插话,似乎清醒了些,他哦哦了两声,说道“你的女婿不错啊。”
陆子强知道这才是正题,而他怕的也就是这个正题。
刚才高泽国说他自己是县委第一书记时,陆子强是公社书记。那时候乡镇一级叫公社。
陆子强被时任领导高泽国发现了,一步一步地升迁。高泽国故意不说他提拔陆子强的事,可话外之意,还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陆子强被提到马文生,尽管他当初想替马文生求情,让高泽国放马文生一马。可是如今马文生已经东山再起了,他的求情已没有必要。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谢谢高书记给了他一个改正的机会,”陆子强只好这样答道。
高泽国认真地看着陆子强,“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