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皇后眼中多了几分审视:“你就是洛和郡主?怪不得本宫瞧着眼熟,先前你随之言入宫时见过一面。”
只不过那一面并不是很愉快罢了。
“家母闺名确实唤作之言,先前奴婢也随母亲进过一次宫。”安易灵面上挂着笑容,想利用皇后来惩治她?只怕这小宫女不知道她母亲同湘皇后的交情吧。
湘皇后认真地将安易灵打量了一番,久久地不曾说话,久到安易灵的心中都有些发虚。
就在安易灵几乎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湘皇后终于开了口,并不是同安易灵说话,而是准备继续追究方才的事情:“离棉,你来说,发生了什么事。”
安易灵心里咯噔一声,连母亲都搬出来了,湘皇后却还要追究下去吗?这是要不顾闺阁好友的情谊吗?
“皇后娘娘······”安易灵有些慌张,试图阻止皇后。却不料这一开口闯了祸。
湘皇后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厉声道:“放肆!本宫让你说话了吗?”
安易灵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伏在地上:“奴婢知错,请皇后娘娘恕罪。”
“离棉,你说。”湘皇后看也不看安易灵,慢慢地端起了茶盏。
离棉行了个礼,而后恭恭敬敬,一五一十地将安易灵入宫后向萧十七讨要首饰的事情说了出来。安易灵伏在地上,看不见湘皇后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觉到这屋子里的气氛逐渐地冷了下来。安易灵再蠢笨也知道自己触怒了皇后,大事不好。
安易灵看不见皇后的表情,也看不见萧十七的表情,萧十七面上一片清冷,淡淡地看着安易灵,目光颇为惋惜。
湘皇后喝了两口茶,压了压火气,指桑骂槐道:“颜儿,这就是你宁愿顶撞本宫也要护下来的内侍?本宫竟不知道内侍何是竟可以爬到公主头上去了!”
“母后,洛和郡主毕竟是嫡女,总不好和寻常宫女相提并论。”萧十七软声劝着湘皇后,可是面上却连丝毫的表情都没有,宛如看着死人一般。亏得这一屋子的宫女都垂着头,无人瞧见,若是叫人瞧见了,只怕会觉得这朝颜公主比发怒的皇后娘娘还要更可怕几分。
湘皇后听得这话却更是生气:“胡闹!嫡女再大能大的过公主去?你好歹也是个公主,你的首饰都是御赐的,那都是上好的东西,便是放在平时,也断没有臣子之女一开口就讨去的道理,更何况,现在她是你的内侍,是和宫女同等身份的人,更没有宫女向你讨要什么你就给的道理!”
湘皇后越说越气,转身拉住萧十七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她:“颜儿,你是这萧蜀独一无二的公主!是天之骄子,怎么能这般宠着宫人任由宫人欺辱呢?你看看,不过是个宫女,打扮都比你隆重了!这像什么样子!”
萧十七在湘皇后转头的一瞬间便有了表情,一脸的担忧,似乎很是着急:“母后,是儿臣不好,是儿臣思虑不周,还请母后饶了洛和这一次吧。儿臣保证,下次绝不会在犯了。”
湘皇后看着萧十七,叹了口气,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你啊,总是这么心善。行了,这次就作罢,不能有下次了。”
安易灵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真正地松了一大口气:“多谢皇后娘娘开恩。”
湘皇后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离棉留下伺候就行了,这里用不着你们,省的看着心烦。”
“是。”
安易灵和泷若同其他的宫女一起下去了,出门时恰好遇见了拿着莲蓉酥进来的瑾絮,瑾絮有些惊讶:“娘娘怎么将你们都差出来了?你们惹娘娘生气了吗?”
一个小宫女看了安易灵一眼,上前一步,附在瑾絮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瑾絮也打量了安易灵一下,说道:“真是了不起,才进宫第一天就已经这么能干,指不定日后还会引发什么风浪。”
语气中的嘲讽一览无余。安易灵长这么大,极少有人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更别提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了,她握紧了拳头,咬紧牙齿,可是面上却还要笑着:“奴婢今日刚入宫,不清楚宫中的规矩,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无意间惹怒了皇后娘娘,还请瑾絮姑姑多多包涵。”
瑾絮冷哼一声,撞了她的肩膀,走了进去。安易灵咬着牙恨恨地将笑容收起来。想当初,她还是执掌兵权的安伯府的三小姐的时候,有哪个敢这样对她?是了,父亲不曾说错,在这萧蜀,没有权势是不行的,若是想着委曲求全保全安伯府是行不通的,若是想着以朝颜公主为靠山,嫁入右相府,等赵邱泽在四皇子的帮助下继承了右相府,再借由右相府让安伯府重回京城甚至重新执掌兵权是不行的。安家想要重回昔日,拖不得。
原本她还以为萧十七能够帮她,现在看来,萧十七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做个跳板而已。还是得按父亲和兄长的计划来才行。
泷若看她太久不曾移动,抬头瞧了一眼。恰好将安易灵眼中那一丝狠戾收入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她顿了顿,以为自己看错了。安易灵是萧十七钦点的内侍,皇后是萧十七的生母,就算是方才湘皇后当场给了她难堪,也不会因此这么容易就恨上湘皇后和萧十七的。泷若这么说服着自己,可是心里却始终都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将安易灵盯得更紧了些。
瑾絮进了殿内,萧十七同湘皇后已是一派和谐,萧十七不知说了什么,引得湘皇后笑声不断,连带着瑾絮的心都软了下来。她笑